阿青這一回也沒心思說話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水鏡，想要看清楚能夠駕馭這神魔戰場之力的人是誰，這種亂七八糟的黑色靈力，他們可是在神魔戰場裡頭見過，也在這東西的手下吃過極大的虧。
祭祀湖下那些東西，用的就是這些力量。因為吞噬了太多生魂，所以連自身駕馭的黑暗靈力，都沾上了這些生魂的氣息。
阿青把這些力量叫做鬼力。
眼前此人，如果不是祭祀湖下跑出來的厲魂，那就是跟鬼祖一樣的東西，靠著多年吞噬生魂而活下來的不死人。
問塵的神情也漸漸凝肅，與阿青一同看著水鏡。
這時，掌控通靈陣的人似乎是覺得時機到了，鏡頭靠近，黑霧散開，露出了一片銀灰色的衣角以及此人的真容。當下，激起了軒然大波！
眾人吃驚，連土長老也閃過了一絲意外之色，“怎麼會是他！”
“……這，可太難以置信了。居然是他，他什麼時候成鬼了。”
“不可能！”
“大公子？！”
喊出聲的是幾位站在離土長老的位置不遠的長老，三位長老穿著一致，都是與鏡中人一樣的銀灰色長袍，隻是身上的花紋沒有鏡中人的多。
三人錯位而站，呈三角，兩位長老落後為首的長老後方半步，可見第一位長老的身份比他們要高出一截，才沒有並排而立。
而喊出這一聲“不可能”的就是這第一位長老銀雪鬆，麵色陰沉，透著惱怒。
在他身後兩位長老則又是震驚又是不可思議又是擔憂地看著鏡中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們一直擔心的人終於有了消息。
可居然是這樣的“消息”。
他怎麼會擁有鬼力。
站在三位長老身後的還有其他人，隻是在水鏡裡出現了銀萬川的身影之後，他們就往後退了，不約而同地遠離了銀雪鬆三個人。
土長老也聽到了聲音，回頭看向了他們。
銀雪鬆寒著一張臉對上土長老的視線，沉聲道：“他沒有去過神魔戰場，那力量不可能是他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聲落，眾人也議論起來，“對啊，銀族大公子可從沒有去過神魔戰場。”
“那這是怎麼回事？那就是鬼力吧。”
土長老淡聲道：“不，他去過的。”話間目光悠悠地掃向了問塵跟阿青，銀雪鬆想到了什麼，臉色煞白，他們是去過的，還是一群人一起出來。
陵城啊，一起去的還有問塵跟阿青他們。
阿青的臉色也黑了，想罵娘，問塵平靜地將阿青擋在了身後，回視著上方的視線，眸色淺淡，態度從容，眾人發覺，問塵這一身氣勢也絲毫不輸給土長老。
土長老似有忌憚，錯開了視線，“先看看再說。”
但眾人的心思遊走，很難再集中在水鏡上，如果銀族的大公子也中了神魔戰場的毒，成了那怪物，那這件事可就複雜了。
有人恍然道：“難怪檮杌也在，他不就是追著檮杌過去的嗎，其他人都失蹤了就剩下他一個，該不會都被他殺了吧……”話音未落，就遭來了三道冰冷的視線掃射，目光之狠厲，恨不得將他的舌頭給拔下來。說話的人身份不高，不然也不會站到後排，見銀雪鬆三人目光如刀，狠狠射來，嚇得臉都白了，趕緊退得更後麵，躲到了人群裡。
大家不敢得罪銀雪鬆，一個個也不敢討論了，但又有些唏噓，這些日子銀雪鬆為了銀萬川跟銀星留失蹤的事可沒少為難土長老，吵都吵了好幾次了。
現在銀萬川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可真真不知道讓人該怎麼講了。
銀萬川的情況很不好，斷斷續續的咳嗽聲有氣無力，似乎是每咳一下就會扯動肺腑般的疼痛，任誰都能聽出來他的情況很糟糕。
但這時的他伸出手，在虛空撈了些黑霧，把帶有冤魂的黑屋一起吞進了肚子裡。這野蠻且殘忍的吞噬方式叫眾人古怪地看向了銀雪鬆。
似在說，看，你們的大公子真的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銀雪鬆的臉色始終不好看，緊緊地皺著眉頭，對這一幕又漫起了幾絲疑惑，另外兩位長老也覺得十分奇怪。
水鏡裡這人粗魯地擦去了嘴角的血，他身上的肋骨不知道斷了幾根，起身時都能聽到哢擦、哢擦的骨頭斷裂聲，可真真是重傷之軀。
他按著胸口，把骨頭接了回去，舉動看起來隨意又粗魯，似乎一點都不珍惜這具軀殼，可這明明是他自己的身體。
“畜生！你想弄死我，沒那麼容易！”“銀萬川”獰笑道，英俊的麵容在黑霧中微微扭曲。
眾人聽了忽覺古怪。
這聲音還是銀萬川的聲音，可這語氣在所有人聽來卻是那般怪異，即便眾人並不熟悉銀萬川本人，可也聽說過銀族的大公子是什麼樣的人。
這句話是決計不會出現在那位行事沉穩，個性穩重，又自小深受銀澗大人教導的大公子口中的。
銀雪鬆也不由看向了兩位夥伴，兩位長老也滿麵茫然，不過三個人心底有一個荒誕的想法，叫他們有種心頭壓製不住的一跳。
該不會……
“這是銀萬川？不會是鬼上身吧。”阿青震驚出聲，一副見鬼的模樣，咂舌兩聲，說：“他這個人嘴裡能夠說出臟話那就有鬼了。這可是跟我們家問塵一樣的三好學生，平日裡最是遵循規矩，連重話都說不出一句，退一千萬步說，銀萬川真的罵人了，那也罵不出這兩個字，什麼‘畜生’，老氣橫秋，說是你們罵的我信，他罵的，一千萬個不信。”
阿青還擺了擺手，一副不敢恭維，但這人絕對不是銀萬川的神色。
銀雪鬆及其兩位長老聞聲隻恨不能隔空對阿青作個揖。有些話他們不能說，但阿青可以，而且他們沒想到阿青說得如此直接，如此痛快。
確實，他們也懷疑眼前這人的身份。
這太不像是他們大公子的行事風格了！
其他人心底也多了幾分詭異的感覺。
“如果不是他，那是誰，難道還有人冒充？可這空間操控之力，不會是彆人能冒充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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