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旭道:“是嗎?”
容歡問:“若不然呢?”
寇旭想了想,容歡這個說法並沒有問題,九尾火狐是他們的隊友,他先下來與九尾火狐通氣,然後再接他們,配合上並沒有問題。隻是寇旭總覺得容歡提前下來,是有什麼原因。而且還是臨時決定的,不然他不會那般倉促。
可容歡一臉無辜,一臉“我真是先下來接應你們”的真誠。
寇旭心口堵了一下,也不好再問,畢竟他人現在確實沒事,而且看著出口也近了,容歡沒必要在這個時候設陷阱害他,就是……
“燕儀他還沒下來。”寇旭不由看向了山穀上空。
容歡反問:“你剛才跳崖的時候猶豫過嗎?”
寇旭怔住。
容歡笑笑,眼神透著一股深意,“你覺得他會跟你一樣跳嗎?”
寇旭眼眸深了深,以燕儀多疑的性子。
不會。
容歡沉吟著道:“當然,如果你相信他會下來,我們也是可以等一等他的。”
寇旭瞧著容歡,少年眼神真誠,態度認真,從他澄澈明亮的眼睛裡看不到忽悠,是他真的說等,他就能讓九尾火狐停下來。
明鏡並沒有說話,在一旁閉目養神。
隻有容歡依舊專注不改地看著他。
這人的眼神啊……
寇旭彆開了容歡的視線,道:“算了,我們先出去。”以燕儀的多疑,是不會跳了,他們等也是白等。再說憑燕儀的本事,也不會逃不出去。
這一座封印陣圖是殘缺的,出口也不是隻有一個。燕儀也是有時間從山峰的另一麵離開的。
寇旭也不再多想。
他並不知道,燕儀並沒有機會從六煞陣裡出去,在燕儀開啟陣圖,喚醒地獄鳥時,他一身靈力就已經被地獄鳥抽走。
再也無法從陣圖裡挪開半步。
而開啟的六煞陣,喚醒的魔獸冤魂,也一個個地朝他的方向湧來,此時的六煞陣,陣心並不是在穀底,而是第二級的看台。
就在燕儀的腳下。
燕儀,才是被六煞陣困住的“獸”。
不過寇旭並不知道。
赤玉帶著他們穿出封印山穀,重見了亮光,微風吹在臉上,都多了幾分陽光。
容歡坐在九尾火狐的身上,沿途在路上灑下獸粉,留下了一路路標,寇旭看見了,不解地問:“你是要給燕儀指路?他不會看的。”
容歡道:“不是給他。”
寇旭:“……是給森林之王?”
容歡沒有否認。
寇旭見狀,倒是沒有質疑容歡要放森林之王的意思,隻是陳述了自己的看法:“這一座陣法隻開啟了四角,並沒有全部開啟,你就算不給它指明方向,它早晚也能破開封印出來,不必這麼做。”
容歡若有所思地道,“可能是因為……歉疚吧。”
寇旭:“……歉疚?”
容歡拍乾淨手上的粉末,“它是被我們無緣無故地打擾了清淨才追了我們一路,我若是再將它困在這一座山穀裡,不管是一年還是半年,我總會於心不安,引它進這一座山穀是不得已而為之,給它留出口也是我一開始的決定,我本意不是想封印它。”
六煞陣已經被開啟,即便隻是短暫的停留,對森林之王也有不小的傷害,容歡並不想害它。這一次的追殺緣由還是因為他拿了森林之王的東西。說起來他也沒有理,更彆說東西已經拿到了,容歡就更沒有趕儘殺絕的道理。
做人還是要懂得適可而止。
寇旭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容歡笑笑,仰頭望向了天空,眸色清湛,“你便當我婦人之仁吧,已經死了那麼多魔獸,也不必再多一頭,兩萬年的魔獸,本就修行不易,也許有朝一日,它也會修行成人,如果因我今天困它這一年半載,害得它失去化形的機會,那我可太罪孽深重了。”
寇旭半晌無語,可要說容歡婦人之仁,他又不是,這個人行事果決,劍法乾脆利落,對付閃電一族更是雷厲風行,不給他們留一點反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