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剛剛出來,便險些被這股力量衝得窒息。
而同時,一股熟悉的壓力也罩落在了她的身上。
容九腳步踉蹌地在入口站住,待緩過神來,就看到滿地的屍體,容九怔怔地往前走,可走一路,全是屍體。
從她出來的空間出口,這一百多米,容九就看到了不下五十多人。
都死了。
穿著的都是同樣色係的衣裳。
容九低頭看著一人,目光從他的衣裳上轉移到這個人的額間,淺草紋的印記撞入眼簾,容九的血從腳底一寸寸地涼到了心間。
一股涼氣直灌入了腦門,叫容九不敢再往前走了。
祁樂。
你何至於如此惡毒!
容九紅著眼,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孩子,這裡不是彆的,是自然靈族被屠門時,是白衣被困在神魔戰場時的記憶!
這滿地的屍骨,都是捏造出來的幻境。
可卻真真實實的是某個人的記憶。
容九的呼吸逐漸沉重,她抱著孩子,站在原地滿心迷茫,不知道該去哪裡找,空氣裡傳來了聲聲哭嚎,卻是黑色的厲魂俯衝而過,在咯咯嘲笑著。
“來呀~來呀~”
“來玩啊……”
容九沒有去看他們,她鎮定地邁出第一步,不去看地上的屍骨,也不去看那一張張才剛剛死去不久的臉。
她循著記憶,直奔懸崖邊,想要去找那一座黑色大繭。
隻是到了崖邊。
黑繭已經破開了。
切口平滑,有著被人一刀切開的痕跡。
而裡頭的白衣不知所蹤。
容九的心頭一涼,她望著滿地瘡痍,有些不忍當白衣出來時,看到這一幕該如何想。殺人誅心,可這何止誅心?
祁樂是在白衣挖開的傷口淋了一桶鹽水,還笑嘻嘻地又捅了一刀。
容九腳步沉重地邁開,望著那個她不願意走過去的方向,許久,還是邁開了自己的步子,即便不是為了阿淩,她也要過去。
為了白衣……
她也要走這一遭。
自然靈族的府邸很好找,人死得越多的地方,就是通往府邸的路,而黑霧裡擋不住的火焰,更是向容九指明著方向。
告訴她。
那個地方,就是一切悲劇的誕生地。
容九一步步地走進自然靈族的府邸,門上掛著的“四季平安”已經摔落在地上,大火叫這一切付之一炬。
留給容九的不是曾經昔日輝煌的自然靈族。
而是一片殘亙斷壁。
但倒在地上的匾額顯然有被人移動的痕跡,它好好地安置在了柱子上,上麵的灰也有人擦過,容九撫摸著匾額,似乎能夠感覺到上麵遺留的氣息。
隻是給人感覺太過悲傷。
她隻碰了一下,就又伸手回來。
懷裡的小家夥似乎是不舒服地動了動手腳,容九低頭看了一眼這雙生動的小臉,這個時候,隻有望著懷裡的孩子,容九才有一種自己還活著的認知。
這個地方,讓人窒息。
容九慢慢地起身,往府邸裡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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