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僧臉色煞白,可他已經沒時間去向白衣求饒,十多頭魂獸一起逼來,風刃襲身,刮過身上,可以輕易地帶出一道道傷口,而傷口處流逝出來的都是靈魂之力。
是他的靈魂之力。
這每一道傷口,可都是會重創元神。
他如果想活,就要反擊。
不然就會成為這眾多魂獸中的一員。可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緣故,勿僧就是不反擊,他隻跑。
跌跌撞撞地在白色沙漠裡逃亡。
白衣沒有攔著他,他靜坐在白淩的領域前,凝視著領域裡容九跟白淩兩個元神,淡淡道:“你留了這麼一個東西,還真不怕我殺了他?”
肉身狀態他沒辦法,可進了這陰陽兩界,他想要除掉勿僧自己做主,難度並不大。
隻是這樣一來,以他自己的狀態就無法送白淩跟容九離開,所以勿僧還不能死,不僅不能死,還要學會掌控這一座領域。
白衣望著那人遠去的背影,衣袂飛揚,可眼神透著一絲迷惘,這樣的人,扶得起來嗎?
“白淩,你信得過這個人嗎?把這一切交在他身上。”
領域內沉睡的元神寧靜溫和,白衣忽然想,或許白淩不是信得過勿僧,而是……
信得過自己。
……
勿僧被逼出陰陽兩界,回了自己的肉身,他整個人頹靡喪氣,宛若被人鞭屍暴打過一般淒慘。
一回肉身,整個人就是禁不住腳下一晃,就要摔了。
還是歸歸及時扶住了他才避免了這個下場。
跟著沒多久,一道虛弱的魂魄從打開的空間入口裡出來,回到了魂燈上,軒轅晟他們也察覺到了,是白衣。
可白淩跟容九並沒有醒來。
軒轅晟看了看勿僧,問:“怎麼回事?”
荒火跟戰向陽也瞧著勿僧。
流域用通靈石隔空瞧著這邊的熱鬨,嘴裡啃著一顆黃澄澄的杏子,樂不可支地道:“失敗了唄,還能怎麼回事。”
司天韻歎氣,“子淵。”
流域挑眉,“怎麼?還不讓人說實話?這一看就是失敗了,彆的不用問。而且百分之百是和尚的問題,白衣那人靠譜,行事基本不會出差錯。出問題了,那就是他咯。”
這話眾人相信。
白衣行事從不讓人失望。
軒轅晟漫不經心地晃著扇子,問:“你要回去休息一會嗎?”
勿僧受著幾個人的冷眼,一言不發地低頭離開,歸歸想扶著他,被赤玉說了,“彆理他,現在還不振作起來,是想要氣死誰?”
勿僧一聲不吭地回屋,剛躺下,就聽得一聲響聲,他以為又是誰來嘲笑他,背過身就要不理,然而來人走路極慢,又帶幾縷蹣跚,勿僧正疑惑間,轉頭就見一個小不點。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站著與床榻齊高,站在床邊,端著一碗水,連城奶聲說:“表舅,喝水。”
勿僧眼間酸澀漫上,對上連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不禁有幾分愧疚,連城卻似乎讀懂了他的心思,輕聲說:“沒關係,這次失敗,下次再來。”
勿僧鼻頭發紅,他哽咽的接過水碗,顫抖地喝完,聲音沙啞,“你快回去吧。”
連城見他喝完,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勿僧一個人望著他的小身影,慢慢地坐了起來,是,他不能繼續頹廢下去。
容九跟白淩如果不出來,連城就會成為孤兒。他怎能忍心讓這個孩子,成為一個沒爹沒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