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重的是你的醫者之心,以及你堅韌不拔的品性,望日後莫要辜負這本功法。”
說完,灼華便又撐著傘消失在雨幕中,便如來時那般輕盈無痕。
走出醫屬的門扉眺望那人的身影,雨中的絲絲寒意慢慢爬上腳踝四肢,雲茵方如夢初醒。
恍然做了一個朦朧的美夢。
然而再看神識中那本功法,才知一切不是美夢。
《千九昭》便在自己手中。似乎從墜崖那日起一切便悄無聲息地發生了改變。
被沐盛奪寶那日,銳利的金靈氣劈開了她的手掌和經脈,沐盛將她一腳踹下了絕靈穀。
那本該是她人生中最屈辱的一日。
然而一切卻又從這一日開始發生了巨變。
雲茵想起被留在識海中的那縷神識,想到灼華的警告。若為惡事,不論天涯海角也會將她誅殺,不似作假。
於是心有餘悸。
直到灼華走後,無人時,她獨自坐在醫屬中,輕輕翻開手中那部功法,才終於明白灼華給她的是何等珍貴之物。
這樣的東西隨便與人。
她也不知灼華的心中為何這樣信任自己。
倘若她天賦實在愚鈍,且懈怠修行,那麼這本功法豈不是如寶物蒙塵。
於是她試著將功法印在自己的神識中,才明白功法中針術一道的玄妙博大之處。
她有預感,也許她終於要乘上那陣東風。
窗外雨水不休,雲茵卻恍然覺得今日是個何其自在的天氣。
草木花朵在雨水中漸次蘇醒,便如她自己,在人生無望的等待中醒了過來。
很多年以後,雲茵回想起今日,恍然明白自己畢生的運氣似乎都用在了那一日。
也是從那一日起,她乘上了東風,從此平步青雲。
一步步向上攀登,從雜役弟子走到丹峰親傳弟子,走到金丹真人,乃至自立峰頭,傳道授業,將自己的醫道傳給他人。
灼華踏著綿綿細雨回到了澗泉峰。
澗泉峰的溪水激流,雨水從崖壁、鬆枝上翻滾著彙入溪流。
溪水和著雨聲叮咚作響,此時天空厚厚的灰色雲層中一陣轟雷起。
一道疾馳的銀色電光如在天空中竄過的銀蛇,在雨色中留下一閃而逝的白光。
她要前去妖族境內,此行不知歸期,興許長則三兩年,短則幾個月,此行不得不與師父說明。
想起妖族,灼華便還記起千雪妖王的冰封術,將整個妖域冰封數千年,把妖域變成極海雪原的那個強大妖王,她來自於北境。
那顆與冰壁融為一體的念珠此時已經成為一枚小小雪令。
其上封印著一顆千雪妖王的念珠,雪令上冰霜蔓延,入手寒氣逼人。
灼華從其中知道解封妖族界域萬裡冰封的辦法。
她不相信自千雪妖王以後得曆任妖王就沒有人試圖解封妖域,定是至今為止都以失敗告終。
這次為草木妖精被捉捕一事潛入妖族,解封術對她而言是一樣十足的籌碼。
她手中握著解封妖族整個界域冰封的辦法。
可惜的是千雪妖王的冰封術不是那麼容易解的,欲解冰封術除了需要念珠的同時。
還需要拿到北境極北之地冰河中被千雪妖王封印的冰雪箋。
此箋是千雪那三百年的修煉之餘凝聚出來的一件先天法寶。
此物誕生於極北之地,彙聚了世上最純淨的冰雪之息,乃千雪在極北悟道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