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孩子早夭,原主精神崩潰,他再想回京看孩子一眼,也不可能丟下工作回京。
因為一旦抗命回京,死的就不僅僅是剛出生的孩子。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林安染覺得郭翊辰沒錯,但站在原主的角度,她在最崩潰的時候必定希望得到郭翊辰的陪伴,不可能完全沒有怨恨。
但她若是回答怨恨,必定會惹得郭翊辰不高興。
可若是回答不怨,又未免太假。
想了想,林安染還是決定如實回答:“怨。”
昏暗中,空氣驟然凝固。
林安染又釋然一笑,在燭火下那帶笑的眸子熠熠生輝,仿佛極北寒夜的一束光,充滿了希望。
“臣妾怨過,但臣妾也深知皇上的不易。”
說著,林安染被子下的手主動伸向了郭翊辰,一陣摸索後緊緊牽起了那隻大掌。
“臣妾不僅是皇後,也是您的妻子,於情於理都能理解您當初的抉擇。那不僅是臣妾的第一個孩子,也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皇上心中的痛又怎會比臣妾少呢?”
“可皇上當時卻還要忍著悲痛治水。”
“皇上拯救了那些在水患中受苦受難的百姓,您在臣妾心中是個英雄,您比臣妾難太多了。”
說著,林安染想要硬逼著自己擠出一滴淚來。
可她畢竟不是演員,似乎也沒有什麼演戲天賦,睜大眼睛瞪了半天也沒擠出一滴淚來,乾脆選擇了放棄。
昏暗的房中再次陷入了死寂,隻有舒緩的呼吸聲交織著屋外滴答的雨聲在耳邊流轉著。
林安染雖看不見郭翊辰的表情,但在單位混了這麼多年,還是能敏銳的感覺到郭翊辰的情緒似乎不佳,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果然伴君如伴虎,陪老板睡覺真不是人乾的活。
就在林安染考慮著要不要把自己掐哭時,郭翊辰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
“睡吧!”
說著,郭翊辰抽回了手,閉眼躺平在了床上,但勾著林安染雙足的腳卻並未移開。
林安染雖猜不透郭翊辰的想法,但也知郭翊辰並未生氣。
隻要老板不生氣,那就代表滿意。
林安染想著,暗暗鬆了一口氣。
有了洛璃和郭翊辰這兩個火爐為林安染暖被窩,她終於在入冬後睡了一個好覺。
翌日。
林安染正睡得模模糊糊,就感覺唇上傳來一陣濕熱之感,好似有條狗在舔她。
林安染迷糊的以為自己還在現代,下意識的翻個身說了句:“總裁,不要舔了,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林安染睡得正舒服,突然感覺腰上多了一隻大手,緊接著跌入了一個炙熱的懷抱,被子也隨即從身上滑落,冷得林安染打了個哆嗦,驚得睡意也全無了。
她下意識的一巴掌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聲伴隨著驚呼聲在房中響起。
隨即,銅盆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傳來。
林安染順著聲音看去,隻見夏末驚恐的呆愣在原地,雙手抬著,腳邊掉落著一個銅盆,盆中的水灑了一地,浸濕了夏末的襦裙。
一雙銳利的雙瞳看了過來,嚇得夏末趕緊彎腰撿起地上的銅盆,連禮數都忘了,慌亂的跑了出去。
看不見她,看不見她。
夏末在衝出了房間後正好遇見了聽到動靜趕來的春華。
“春華姐,不要進去。”
春華被夏末這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嚇到,“夏末,你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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