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春華和夏末都不懂經商,更不懂商場上的那些個彎彎繞繞,均是一副不解的神色。
林安染投給冬雪一個讚賞的眼神,笑道:“正如冬雪所說,白家隻怕要被卸磨殺驢了。”
月美人正在繡著手帕,聽聞此話也是歎了一口氣:
“自古伴君如伴虎,白家有這一遭,其實也怪不得皇上,要怪就怪白家近兩年的野心太大,自皇上登基後,竟將家中兒郎均送入了戶部當差,隻怕早就已經讓皇上不悅了。”
“為何?”夏末想法簡單,不明白家中兒郎不能都送入戶部當差嗎?
林安染斜靠著,手裡端著一碗微甜的中藥,轉目看向了春華,冬雪和月美人。
春華率先道:“戶部掌財政收支,人員編製,如今在貴妃的庇護下,白家在戶部雖不說隻手遮天,卻也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難免讓人猜忌。”
“而白家本就是商家戶籍,若是在掌管了戶部,隻怕這白家就真要富可敵國了。”
冬雪點頭,木訥的陳述:“以白家的財力,賑災北地雖不會傷筋動骨,卻也會大傷元氣,若是以朝廷的名義籌集災款,則能保全實力,甚至還能中飽私囊,趁機壯大自己的財力。”
月美人也淺淺的笑:“若隻是中飽私囊也就算了,可打著救國賑災的名義,人人出錢出力,可最終能得皇上賜予牌匾的卻隻有白家,那……”
月美人後麵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可所有人都明白她要說的是什麼了。
大家一起出錢出力,獲利的卻隻有白家,任憑誰心裡舒服?
且一個國家的經濟命脈,財政收支都掌握在了世家大族手中,於皇上而言就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嚨。
任憑哪個帝王都不可能容許。
前幾年皇上剛剛登基,再加上這幾年天災不斷,導致國庫空虛,這才需要仰仗白家生財,不得不對白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如今皇上已坐穩了帝位,且朝局穩定,皇上自然不再容忍白家繼續做大。
這次皇上利用貴妃讓白家籌集災款看似是在捧白家,讓白家聚攏天下商家,可實際上卻是一種捧殺。
畢竟這災款籌集來了,卻隻有白家獲利,那些出資的商賈世家又怎會不怨呢?
他們不敢怨皇權,那就隻能怨白家了。
這也算是皇上給白家的一個警告。
若是白家夠聰明,就要比其他商賈世家出更多的錢,用更多的力,並在獲得皇家榮譽後將這份榮譽分享出去,並且將利息大頭讓出來共享。
不僅如此,白家還需控製族中男丁在戶部掛個閒職便可,博個名聲就行,不要想著做多大的官,要多大的勢了。
權勢和金錢,總歸要做個取舍。
畢竟自家已出了個貴妃,若是再貪,可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夏末隻是腦子比較簡單,卻並不愚鈍,如此一說便想通了個中關鍵,開心的道:“我明白了。”
“可按著這麼說,貴妃娘娘和白家不是應該韜光養晦,謹小慎微的嗎?但奴婢見著貴妃娘娘這三日似乎越發的容光煥發,把賢妃娘娘氣得不輕呢!”
林安染喝完手中的中藥,將碗遞給春華,漫不經心的道:“這世間又有幾人能抗拒的了權勢的誘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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