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師,您今日怎麼得空入宮?可是有何要緊之事?”
林太師入殿,郭翊辰身上的戾氣完全消散,親厚的起身迎了上去,取代了扶著林太師的隨從,自己雙手扶住了林太師。
那尊敬的模樣竟比對太後時還要真心幾分。
身為開國元勳,兩朝元老,又是郭翊辰的老師,皇後的祖父,他理所當然的承受著皇上的攙扶。
但他也是個知分寸的,並未得寸進尺。
“老臣今日進宮確實是有要事相商。”林太師雖年事已高,但嗓音依舊渾厚有力。
他語帶敬重,卻也不卑不亢。
郭翊辰扶著林太師走到上首的位置。
林太師並未坐下,而是等郭翊辰坐上了龍椅後,他才撐著扶手坐下。
正是林太師的這份謹慎,懂分寸讓郭翊辰即便是坐上帝位後,依然對林太師懷著一份敬重。
“不知林太師有何要緊事呢?”
宮婢奉上茶,林太師並未急著說,而是端起茶來喝了一口,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待放下茶杯,他才歎了一口氣,滄桑的道:“皇上,老臣今日求見並非為了國事,而是為了老臣唯一的親孫女。”
一說到林安染,林太師的眼眶已染上了淚光。
那布滿皺紋的老眼也似乎更加蒼老了。
他滿眼的憐惜,卻又苦澀,讓人不忍去看。
郭翊辰似乎早已猜到了林太師今日前來的目的,故而並非露出驚訝之色。
“林太師,皇後病重一事,是朕未能及時發現,這才讓她受了如此大的苦,是朕有愧於她,也有愧於太師,有愧於林家。”
郭翊辰很是自責。
林太師訝異,
他怎麼都沒想到郭翊辰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要知道半年前,皇上可是宣他入過宮,話裡話外都是要廢後的意思。
可如今才過去半年,怎的皇上的態度就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呢?
林太師並未回話,而是凝眸沉思著,似在辨彆皇上此話有幾分真假。
郭翊辰自然也知自己的轉變太快,難以讓人信服,接著道:“太師,朕已命左承澤出京去請醫聖進宮為皇後醫治,若是左承澤請不來醫聖,朕也打算年後帶皇後出京求醫,定是會儘力救治皇後。”
此話一出,林太師更是驚訝。
醫聖是何許人也,他再清楚不過了。
而醫聖是個什麼脾氣,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想要請醫聖入宮,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若是前幾年,去找醫聖求醫,可能醫聖還會出手。
可如今醫聖早已隱居,放言此生不再醫病,即便是出京去尋,隻怕也是希望渺茫。
哪怕皇上以皇權壓迫,隻怕醫聖也是寧死不屈的。
即便如此,皇上依然想帶林安染出京尋醫聖出手,足以見得皇上的誠意。
林太師感受到了郭翊辰的真誠,可依然歎氣道:“皇上,老臣今日進宮並不為皇後的病,而是想請皇上廢後。”
林太師將廢後二字說的果決,鏗鏘有力的聲音滿是對林安染的心疼。
不等郭翊辰說話,林太師再次道:“皇上此前便有此想法,不過是礙於老臣的臉麵,這才遲遲未←決定。”
“老臣也不願皇上為難,故而今日才特地前來請求,還請皇上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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