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的塗抹在天際,連星星點點的微光都沒有。
周揚剛打開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傳來,房間裡彌漫著一股沉悶,令人窒息的氣氛,似乎一切都變得緩慢和絕望。
他伸手打開燈,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坐在地上的少年被突如其來的燈光刺的閉上眼睛,他倚靠在牆上,身邊堆滿了空酒瓶。
周揚蹲下身,伸手打開一瓶還未開封的酒,“顧澤,你還好嗎?”
少年睜開滿是醉意的雙眼,咧著嘴笑了笑,“我很好。”
沒了她,他不會再好了。
她再一次拋下了他,就像給他帶來了一場美到極致的夢,醒來後一切都將幻化成虛無。
他又將歸於黑暗。
他緩緩閉上眼,眼睫止不住的發顫。
“既然見到她了,為什麼不把話說清楚呢?她能從京城來到國找你,或許是對你有感情的,感情這個東西最忌諱的就是有話不說。
你應該直接告訴她你很愛她,告訴她這些年你為了去見她做出的努力。”
顧澤眼神迷離而絕望,這些話讓他的心劇烈的絞痛起來,仿佛被利刃割裂。
過了半晌,他望著窗外的天空,聲音緩緩響起,“隻要她過的好,彆的我不在乎。”
隻要她過的好,哪怕他永遠都隻能像現在一樣在角落裡偷偷的看她一眼,就足夠了。
周揚喝了一口酒,想把今天見過江甜的事情告訴他,沉默了幾分鐘,到最後也沒說出口。
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似乎不像他想象中那麼簡單,他害怕說了以後讓兩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糟糕。
周揚腦海中閃過什麼,眉梢微微上揚,“明天有個活你接不接?時薪比你在工地搬磚高兩倍。”
……
第二天中午十二點。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映入屋內。
江甜睫毛微微顫抖著看著天空上掛著的太陽,內心一片荒涼。
顧澤就是在這種烈日之下在工地裡一塊磚、一鏟沙這樣日複一日的慢慢湊夠去見她的機票嗎?
門鈴聲突兀的響起,江甜的思緒被拉回,朝門口緩慢的走過去。
門打開,走廊上擺著一排排的高定禮服,吉恩三人站在門口,“江小姐,演奏會快要開始了,這是江總吩咐我們給您送來的禮服。”
江甜往後退了一步讓開空間讓他們進來,輕聲說“辛苦你們,請進。”
艾瑞往後招了招手,化妝師和造型師指揮著酒店服務員把禮服推進房間。
放好以後,酒店服務員井然有序的離開房間,剩下一個化妝師和造型師。
艾瑞端來一杯牛奶,看著她眼睫下的青黑,“江小姐,您似乎昨晚沒睡好,請喝杯牛奶吧。”
江甜雙手接過,眉眼彎彎的,“謝謝艾先生。”
盯著她喝完牛奶,艾瑞才好心情的哼著歌去廚房洗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