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思瞬間難受得蹙起了眉,嘴裡卻還在不停挑釁
“東廠本就是個殺人成性的地方,你殺了我一點也不奇怪,我也沒指望能在你身邊待多久,現在殺了我,也免得我吃這一路的苦……”
聞言,魏玄知手上的力道又收緊了一些。
就這麼殺了也好,她本就應該死在那晚的刀下,因為那一點獵奇心理,才想要看看她究竟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但現在,已經不是好奇了,她已經能夠影響到他的情緒,影響他對某些事情的判斷,這不是他該有的情緒。
他眸色深沉近墨,帶著一絲戾氣,仿佛下一刻就要將她大卸八塊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而下一瞬,他的指尖不知觸碰到了什麼,不經意地鬆了些力道。
縈思本已經做好了等死的準備,然而卻突然感受到脖子上力量變輕。
她微微睜開眼,正瞧見魏玄知視線集中在她的左側動脈,認真的看著什麼,而他帶著涼意的指尖也在有一下沒一下地磨搓著她脖子上的肌膚。
原本破天的怒火就這麼平息了,縈思有些意外,剛想問什麼,而後便聽見他極柔和的聲音。
“何時受的傷。”
受傷?
縈思努力回憶了一下,是了,昨夜張樂清威脅她的時候拿刀架過她的脖子,那時候的確是被刀鋒割破了一點皮。
因為她的無視,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傷口早已經自動愈合,隻留下一絲細微的淺紅色痕跡。
她視線從他眼睫移過,墨黑的瞳仁染上一層她讀不懂的情緒,卻又莫名讓她有些許雀躍。
這不是一個領導看待下屬的眼神,也不是厭惡或戲弄。
像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那麼,可以換策略了。
“已經,好了。”
她聲音極輕,像是害怕自己太大聲驚擾了脖子上那隻冷白的手。
饒是如此,那隻手的主人也沒放過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短暫的觸碰後,他緩緩收回手,視線卻沒有從她身上移開,而是轉移到她滿是不解的目光裡。
“因何生氣。”
問出這話時,他幾乎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平靜得像是剛才滿身殺意的男人與他不是一人。
縈思狐疑地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但他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情緒,麵上再看不出喜悲。
她頓了頓,垂下眼也輕聲道
“我雖然怕死,但也不希望大人戲弄於我,懷疑也好,防備也好,若不能走進大人心裡,大人隻管把我關在門外,彆讓我覺得有希望,最後又告訴我,隻是拿我打趣……”
聞言,對麵端坐的男人眼睫不經意顫了下,擱在桌麵上的指尖輕輕刮著杯沿,最後抿唇淺聲“嗯。”
縈思又不悅地抬起頭怒瞪著他“嗯是什麼意思!”
躲不開她的逼問,他輕抬眸子,眼底的濃霧漸漸化開,終是啟唇。
“為何想走進本督心裡。”
這問題她會搶答,直接將臉湊到他麵前,眨著眼認真道“大人這麼聰明,還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