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臉的弧度流暢又自然,就算他沒有看過來,隻看那半張臉也能想象到他長得多勾人。
顯然在一眾發福或是長得七拚八湊的官員裡顯得有些鶴立雞群。
聽見對麵官員的話,魏玄知眼睫緩慢地眨了下,而後像是隨意地側眼。
或許是從不把對他沒有威脅的人放在眼裡,他半低著眼簾,深長的眼睫遮掩了眸光裡細碎的光,身形不動時,便像是一幅沒有瑕疵的藝術品。
縈思恭敬地托著托盤,微微福身行禮,而後低垂著眼慢慢朝魏玄知的方向走去。
整個中堂東廠的隻有他一個人,看她離魏玄知越來越近,旁邊的人眼神便越發地期待。
離他隻有一步之遙時,縈思猶豫了一下,對麵明顯緊張起來。
魏玄知看起來絲毫沒有察覺,仍是坐得挺直,一手垂放在腿上。
靠近時已經隱隱能夠聞到他身上似有若無的酒香,看樣子已經喝過一輪了。
“大人,請喝。”她微微彎腰,托著手腕讓酒壺慢慢傾斜。
酒入杯的一刹那,時間仿佛靜止了,偌大的宴會上隻能聽見縈思手中這壺酒流出的聲音。
杯有七分滿,縈思的手停下。
魏玄知靜靜看著這一切,麵無波瀾。
看見縈思退後,宋誌輝便率先舉起了酒杯。
“下官先敬大人,舟車勞頓辛苦了。”說罷,他仰頭一飲而儘。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還特地將酒杯倒過來示意自己喝完了。
意思就是,接下來輪到你了。
魏玄知眉尾稍稍揚起一點,目光掃眼前的酒杯。
滿堂的人視線都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扛不住事的官員頭上已經冒出細微的汗珠。
魏玄知遲遲不動作,宋誌輝有些著急了,視線往縈思身上一轉,便蹙眉道“沒長眼嗎,大人手累,還不去伺候大人喝酒。”
縈思微微低頭回了句“是”,又上前一步,跪到魏玄知腳邊。
幾根青蔥一般的手指輕輕端起酒杯,略寬的袖口漸漸滑落,堆疊在小臂中間,她並未察覺,而後緩緩遞到他嘴邊。
“大人,請飲下此杯。”
魏玄知視線稍稍下移,落在她手腕處。
她垂著眼,看不清魏玄知的表情,但能夠猜到,他一定已經察覺出什麼,縈思忽然有些好奇,他會怎麼做呢,直接貼臉開大,還是委婉地拒絕。
還沒有選中賭注,下一瞬,端著的酒杯被取走,縈思悄悄抬眼,正好看見他微微仰起頭,喉間的凸起之物上下滑動。
居然真的喝下了,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雖然那壺有毒的酒在剛剛來的路上已經被她掉包了,但魏玄知又不知道。
他剛剛垂下的眼神,明明就是已經看透一切了,卻還是選擇喝下,不是尋死的話,那到底有什麼底氣。
她的驚訝與對麵的欣喜顯然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看見魏玄知喝下的一瞬間,對麵的汗也乾了,緊抿著的唇也鬆開了,僵硬的笑容也放下了。
“哈哈哈哈,大人好酒量。”
“是啊,大人今天難得這麼給麵子,咱們要好好招待一番……”
魏玄知緩緩放下酒杯,細長的眼深不可測地從她臉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