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歌早已經為自己找好了躲避的地方,在這個狼人和血族橫行的時代,人類最先學會的就是自保。
她不敢露出全部的身體,隻露出一雙眼睛,唇瓣顫抖“做…做什麼用…”
薑笙不耐地上前一把給她拖出來往屋裡走“送來給你做棺材,再晚點就不用棺材了,屍體估計都難找到。”
知道薑歌膽子小,這話顯然是為了嚇唬她,她也難得配合地不敢再多問,拿著手機不住地亂按一通。
屋內祁栩和傅瑾川相對而坐。
在薑笙看來,祁栩明明看起來毫無攻擊性,不知道為什麼傅瑾川看起來那麼害怕。
更反差的是,明明在那麼大的會議上也表現得運籌帷幄,在逃難時,竟然一點人類代表該有的樣子都沒。
難怪血族和狼人都瞧不起人類。
聽見腳步聲,傅瑾川連忙轉頭看過去,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激動地抓住薑笙的胳膊“你沒事吧!”
薑笙意外地挑了下眉,沒回答,抽出薑歌還沒有撥通的手機丟給傅瑾川。
“她是沒什麼用了,你想辦法聯係薑家,儘快把所有的銀製物品送過來,晚了就不用來了,有心的話直接給大家收屍就好。”
說罷,她不耐的臉轉向祁栩,臉色瞬間變得溫柔,“家裡還有什麼能夠使用的武器,你能拿給我嗎?”
傅瑾川有些驚訝,薑笙什麼時候變臉這麼快了,對血族之主的兒子竟然這麼溫聲細語。
見他眼神看過來,祁栩目光不經意又陰冷地掃過,傅瑾川嚇得趕緊彆開臉去打電話。
算了,會變臉的不止是薑笙,連她養的兒子也是一個樣。
看見傅瑾川害怕的神色,祁栩莫名心情大好,垂眼又見薑笙期待地看著他,他彎唇點了點頭“我去拿。”
看著外麵血腥地廝殺,薑笙有些心慌了。
祁寒武已經快要不能動彈,看臉色馬上就會倒下。
一旦他倒下了,那麼血族就完蛋了。
可她需要保存體力,務必要保證最後一擊能夠致命。
傅瑾川算稍微靠譜一些,擔心薑家的銀不夠,還聯係自家馬不停蹄去弄。
總算在緊張地二十分鐘內送到了莊園外。
隻不過他們不敢靠近,隻在一公裡外就停下了車。
“該死的!把車開進來不就好了嗎,還指望我親自出去拿嗎?”
傅瑾川因為來送銀的司機不肯開進來正發著脾氣。
仿佛他的膽小是理所當然,而彆人的膽怯便是貪生怕死。
薑笙抿抿唇,奪過他的手機,一邊吩咐對麵,一邊持著祁栩給她拿的霰彈槍往外走。
“在那裡等我,彆露頭,不然狼人分分鐘撕碎你。”
說罷她便隨手扔了手機速度極快地拿著槍往廝殺的戰場中穿梭而去。
傅瑾川突然心慌了下,追了兩步喊道“薑笙!你乾什麼,那是去送死嗎?”
她似乎一點也擔心因為衝動的某個決定死去。
從開車帶他們回來時他就注意到了。
現在的薑笙和從前那個隻會跟在他身後撒嬌的小姑娘完全不同。
她果敢決策,下手毫不心軟,對他,似乎也是真的厭惡。
本以為她是因為自己沒有在當初選擇她而故意視而不見,企圖用異樣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可他現在覺得,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不管是他作為最高級彆的人類代表出席,還是此刻膽小如鼠的他。
狼人速度快到肉眼難以捕捉,薑笙無法衝出重圍,目光掃迅速掃向祁寒武方向,一腳踩上狼人頭的瞬間大喊“送我一程!”
祁寒武目光一緊,將麵前狼人撕碎後立刻轉身,二話不說用手掌墊住她的腳,用力往高處一送。
薑笙手中的霰彈槍一段掃射,而後在幾個翻身後終於突出重圍。
身後有狼人追上,她一邊開槍一邊往卡車的方向狂奔。
拉門上車隻在轉瞬之間。
司機還害怕地把身子藏在座椅下,薑笙一把拉起他的頭“快開車!”
司機看了她一眼,嚇得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會…會死的…”
薑笙一槍擊退兩個趴在前擋玻璃上的狼人後用槍指著他的頭怒道“再不開就真得死!”
抬眼看了下指著自己的黑色洞口,司機嚇得趕緊啟動車子。
“彆,彆開槍,我開!”
前方是一大片烏泱泱的狼人擋住去路,司機忍不住減速“怎……怎麼辦!”
“撞過去,碾碎他們!”薑笙冷靜吩咐道。
“啊……啊?”司機猶豫了一瞬。
“快點!”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有震懾力,司機嚇得隻能聽從,眼一閉就猛踩油門,直直朝著前方加速過去。
緊接著各種殘肢以及狼人淒慘的叫聲傳來,更多的狼人紅著眼攀上車頂,不斷打砸或是撕咬,像是要通過鐵皮將薑笙的脖子咬斷。
直到快到莊園門前,薑笙一把提起司機的脖子。
“跳車!”
“什……什麼?”
不等司機反應,薑笙一手開槍打爆門邊的狼人,一邊拉著司機往莊園裡狂奔起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祁栩!扔炸彈!”
扯破喉嚨的最後一聲命令下達,祁栩淡定地從裡麵走出來,手上拿著一枚傷害性並不會太大的炸彈,而後扯下拉環,微微用力一扔。
祁寒武意識到薑笙想做什麼,在看見炸彈的一瞬間大聲命令“退!”
說罷還稍微使力推了那炸彈一把,直到確認炸彈落在那輛卡車的上方。
“快趴下!”
薑笙在看見炸彈落下的瞬間朝祁栩猛地撲過去。
祁栩來不及反應,下意識接住她的身體,然後直直倒了下去。
祁寒武看見那處趴在地上的紅色身影,眼眸一凜,在爆炸的瞬間也撲了上去。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徹雲霄,就連土地也跟著顫動起來,天空中蘑菇雲開始升騰。
炸藥和銀的碰撞,那是比起普通爆炸更為猛烈的攻擊。
空氣中銀質分子彌漫,原本中了槍很快恢複的狼人此刻因為雙重的爆炸嚎叫不已,比起炸彈,銀對於他們的灼燒感才是更為痛苦的。
眼看著皮膚和身體漸漸被燒出一個個窟窿,而他們愈合的速度遠遠跟不上即將化為灰燼的速度。
於是終於在天空露出魚肚白時,堆積在莊園前的狼人已經燒得所剩無幾,剩下的也都恢複了人身。
狼嚎聲停止,薑笙才敢把埋在祁栩懷裡的頭抬起來。
然而卻發現此時自己正像三明治中間的那片火腿,被兩父子夾在中間。
她怕祁栩受傷能理解,倒是沒想到祁寒武也會主動來保護自己的兒子。
“你沒事吧。”
“受傷了嗎。”
薑笙垂眼看向被自己雙手抱住的頭問道,卻意外地和祁寒武同步。
祁栩微微抿唇,放開她的腰,目光與她身後的男人對上。
“我沒事。”
薑笙也回頭看向祁寒武“他沒事,我也沒事。”說罷,她指了指祁寒武滿身的血跡。
“你好像有點事。”
祁寒武視線緊盯著下方毫不畏懼他的一雙眼,忽地勾了勾唇“是,有點事。”
薑笙被壓得喘不過氣,一把掀開祁寒武,然後扶著祁栩起來。
“有事就快去治療,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了。”
祁寒武自己撐起身子,眼底閃過一絲躁意,這個女人,分得清該照顧誰嗎?受傷嚴重的難道不是他?
“走不了。”他冷著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