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他,打小就喜歡,而他比幾位哥哥更寵她慣她,李家家規森嚴,隻有她在他的庇護下任性張揚著長大,她以為,長大了一定是要嫁給他的,雙方父母親長也樂見其成,從不乾涉他們的來往。
變故發生在十四歲那一年,她親眼看見他收下了林婉婉繡的香囊,還整日佩戴在腰間。
坊間有人傳,林相的千金戀慕十七郎,會嫁他為正妃,而他也任由傳言發酵,從未澄清。
大兄問他,他說:“你見過哪個皇室子孫隻有一房妻室的?”
李輕顏知道他有大誌向,非池中之物,是要問鼎東宮之人。
非是齊大非偶,而是他不符合李輕顏對另一半的要求,再深的愛慕也有底線,一個將婚姻當成工具,女人當成籌碼的男人,她不要。
她及笄時,晉王妃與母親說起二人婚事,母親知道李輕顏心思,既沒回絕,也沒答應。
他找到她,問她願不願意,李輕顏當著他的麵向王勁楓示好……
他當時麵如鍋底,殺氣騰騰,王勁楓差點嚇尿,若不是李輕顏護著,當時就跪了。
外頭隻說她任性,放著堂堂晉王世子不嫁,嫁個卑微侍衛,又豈知,是他的暖昧不清與野心令她卻步。
回憶星星點點湧入心頭,再見時,她的心仍如小鹿亂撞,再聽他說:阿顏,我娶你可好?恍如隔世!
“阿昱哥哥沒去見婉婉姐嗎?她等你三年了。”李輕顏笑容明媚,全然不見方才的淒楚委屈。
趙鴻昱一僵,默然。
李輕顏身子一矮,自他臂彎裡鑽出,福了一禮,轉身要走,又被拽住,惱火地盯著他拽衣袖的手,聲音冷肅:“趙十七,你放開!”
她傾國傾城,能將嬌媚與清麗合二為一,既如玫瑰火熱奔放,又似海棠柔雅婉約,時而巧笑倩兮,時而……如張開利爪的野貓,狡猾凶悍。
趙鴻昱想笑,好久沒見她這副張牙舞爪的樣子了,邊關三年,思念了三年,她的一頻一笑都仿若刻在心尖上。
“我不介意你二婚……”
李輕顏挑眉:“所以呢?我就不能介意你三妻四妾對嗎?”
“你做這一切不就是想與王勁楓絕婚嗎?李家絕不會答應,阿顏,隻有我能幫你。”
李輕顏歪頭,若有所思道:“有道理。”
趙鴻昱眸色一亮:“你同意了?”
“除了嫁你,咱們可以談談彆的條件。”李輕顏笑得眉眼彎彎。
“李家決不會容忍絕婚女,你一個下堂婦,沒有娘家依靠,除了嫁我,如何能活?”他語速緩慢,透著漫不經心,卻眸光深遂幽暗。
女子絕婚就掉價了,堂堂世子不計較還肯要已是恩賜,你還不識抬舉?
嗬嗬,誰說女兒家非要嫁人才能活的?
既便在這個禮教森嚴的社會裡,李輕顏也相信自己照樣能活得滋潤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