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生了怨,大姐出嫁時嫁妝就寒酸,兩個哥哥又都是敗家的,尤其二哥管庶務,每次拿錢出去做生意,沒幾樁不虧的,還要娘拿公中的錢填補虧空,如今自己要嫁了,娘卻把錢都借給了舅舅,當真敗家。
“無論如何,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外祖母,舅母拿去的錢,還是要還的。”
王妃見李玉顏也這麼說,更生氣和失望,扭頭就走:“隨便你們,反正要錢沒有!”
竟就這樣走了,也不管李家會如何處置大夫人。
大夫人頹然癱坐在地,兩眼放空。
大老爺譏笑道:“如何?把家裡的錢全給了你那個不爭氣的兄長,你母親感激你了嗎?你兄長為你出頭做主了嗎?”
大夫人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李輕顏感歎道:“嫁出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家嫁了之後,就要以自己的新家為主,不能太過偏幫娘家,做得再多,娘家人心裡,你早就是外人了,那個家,再也沒有你的一席之地,大伯母罵阿顏是外嫁女,趕阿顏出去,如今郡王妃也是這般待你,可也覺得寒心?”
二夫人聽得心酸,將她攬入懷中。
四老太爺點頭道:“阿顏說得對,郡主,你嫁到李家便是李家婦,卻擺不清自己的位置,吃裡扒外,這麼大虧空,要如何還?還有……”
他後麵的話是對老太爺說的:“老祖宗早就定下了規矩,就按規矩辦吧。”
李家家訓,大夫人這種行為,足夠打五十板子!
四老太爺是族長,便是老太爺也不得不聽。
大夫人大駭,抱住大老爺的腿乞求搖頭:“不,不能啊,不能施家法,相公,救我。”
大老爺這幾十年來受夠了她的氣,一腳踹開她:“你可以選,要麼挨家法,要麼去靜安寺。”
“不行,不能去靜安寺。”李玉顏大急,她的婚事必須有大夫人張羅,若大夫人去了靜安寺,東寧府的管家權最大可能是大嫂,她與那位出身六品小吏家的大嫂素來不睦,她才不想把自己的親事交由大嫂手上。
“是,不能去靜安寺。”大夫人也不想去,哀求老太爺:“父親,父親,兒媳知錯了,知錯了,求您寬宥一二。”
老太爺搖頭:“你最應該求得原諒的是老二媳婦。”
不,不可能!
大夫人要強了一輩子,又一直壓二夫人一頭,讓她向二夫人低頭認錯,不如要了她的命。
“婆母,婆母,你救救兒媳啊。”大夫人對著內室大喊。
外頭的事,老太太一直尖著耳朵在聽,之所以沒出來,一是老太爺下了禁足令,二是害怕事情會扯到自己頭上來,大夫人許多事,老太太也摻合了,尤其欺負二房,沒少過她。
不過,當得知大夫人竟然每年拿一萬多兩貼補娘家時,她也怒了,確實敗家,平素對自己這個婆母怎麼沒這麼大方?到公中支點銀子總小氣巴拉的,按規矩除了應理明份的,多一點都不給……
她才不會給大夫求情呢。
屋裡沒有半點動靜,大夫人悲苦絕望,卻死咬著牙,怎麼也不肯向二夫人道歉。
老太爺一揮手,婆子押著大夫人出去,五十板子,她這個年紀,真要挨完,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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