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眸光閃動卻沉默不語,趙鴻昱忍不住揉亂她的額發:“想什麼呢?就不能專注些麼?”
東宮,皇帝緊張地盯著床榻上的趙鴻晟,解藥服下去有半個時辰了,他一直在昏睡著,就是沒多大作用。
真不該放李輕顏走的,該把她叫來看著。
皇帝心裡著急,負手在外堂踱步,金院首正給趙鴻晟紮針,神情嚴峻,光潔的額頭已沁出密密的毛毛汗。
祥福比皇帝還緊張,脖子都快伸進門檻裡頭去了,皇帝敲了下他的肩:“到後麵去,你把朕都弄緊張了。”
祥福快哭了:“萬歲爺,為啥沒動靜啊,真真急死老奴了。”
話音未落,趙鴻晟突然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原本青白色的皮膚如鍍了層金,寡黃寡黃的,皇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顫聲喚道:“金院首!”
金院首無暇理睬,手中下針更快,全神貫注,將青年全身上下紮成了刺猥。
而他自己,則已汗濕了衣背。
良久,床上之人喟歎一聲,一口氣總算緩了過來,雖然氣若遊絲,眼睛卻睜開了。
皇帝眼鼻發酸,熱淚湧入眼眶。
祥福拿衣袖抹著眼淚。
金院首迅速撤去銀針。
皇帝在祥福的攙扶下搖晃著走了進去:“阿晟——”
趙鴻晟:“皇祖父!”
仿佛延宕了十幾年,這一聲皇祖父,讓皇帝愁腸百結,悲喜交加。
“阿晟!”皇帝握住孫子的手,他沒有躲避,也沒有拂開,眼神也變得清澈明淨,再不似以往的淡漠冰寒。
金院首收了針,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皇帝命人送上參湯,這場診治,耗了他不少心神。
“陛下,皇太孫殿下暫時脫離危險,還要好生調養。”金院首道。
“暫時?”皇帝皺眉,李輕顏不是說,那是解藥嗎?
金院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想了想道:“太孫殿下確實服了解藥,但他體內的毒不止一種,近期他又自行服了另一種藥劑,催得體內毒發,所以……”
“那他……”皇帝想問,他的命有沒有救回,不會仍隻能活到二十八歲吧,可當著趙鴻晟的麵,自是不能問出口。
“依老臣看,隻要殿下自己意誌堅強,活到天命不算問題。”金院首道。
皇帝大喜,能活到天命,那已經是萬幸了。
“不過,殿下這些年傷了根本,不宜勞神,需清心寡欲,好生將養。”金院首又補了一句。
就是不能當皇帝,也不能掌大權的意思。
坐在龍椅上的人,就算昏庸之輩,那也得殫精竭慮耗費心神,曆史上,壽數達到七十的沒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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