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輕顏向天師告辭,她滿懷心事轉身要走,張天師笑道:“三娘子特意過來,就是為了求證嗎?可有應對之策?”
李輕顏苦笑:“我一弱女子……”
“三娘子可不是弱女子,大梁多少男兒都不如三娘子有擔當有魅力有善心。”
李輕顏怔住:“天師您……”
“三娘子五歲經商,六歲便開善堂安頓撫養無家可歸的孩子,出錢出力救濟災荒,又不是一次兩次,老朽忝為天師,豈不知三娘子所作所為?”
李輕顏羞郝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力所能及而已。”“於三娘子來說,隻是力所能力,於那些流浪無家可歸無所安身的孩子們來說,卻是救命之恩,若這世間,人人都能做到力所能及之事,又豈會有如此多不公與不苦難,三娘子乃大善之人,請受老朽一拜。”
說著老天師便要行禮,李輕顏忙避開:“使不得使不得,確實是力所能及,於我來說,行善積德是件很快樂的事,算不得大功勞,便如好賭之人行賭,愛歌唱之人歌唱是一樣的。”
老天師眼睛大亮,感慨:“老朽活了這麼把年紀,都沒有三娘子想得通透,隻有天性善良之人,才會把行善當成快樂之事,便是有好些年年捐錢捐物的人,他們想的是積累功德為來生或者子孫後代積福。三娘子行善沒有功利,隻求開心快樂,此乃純善。”
李輕顏想說,自己也算不得絕對的好人,自己行事但憑心情,無愧於心便可,該殺人放火的時候,也會的,比如說,那王勁楓和秋這等惡人,還有傷害過自己的人,她都不會心慈手軟。
又給老天師行了一禮,李輕顏真的要回去了,王妃還病著呢。
張天師卻遞給她一個古樸無華的盒子,李輕顏愣了愣:“天師……”
“或許三娘子有一天會用得著。”
李輕顏正要打開,張天師卻道:“回去再打開吧。”
回府的馬車上,李輕顏仍有點迷糊,好幾次想要打開那木盒子,又忍住,覺得張天師有話沒說,可初次見麵,人家不說也不好強求。
回到王府的李輕顏仍心事重重的樣子,下人見了如臨大敵,飛奔去稟報,率先趕來的是趙鴻昱:“阿顏,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不是讓你侍疾守在皇祖父身邊嗎?怎麼回來了。”
李輕顏定定地看著他。
“來,我送你回去,隻說你有要緊的藥材要回來來,臨時回來一趟。”說著他便拽李輕顏的手。
李輕顏被他拽著踉蹌了幾步,用力甩開:“放開。”
她去宮裡也有兩個時辰,王妃的第二療程要開始了。
她急著去見王妃。
“你站住!”趙鴻昱憤怒的聲音帶著不耐:“李輕顏,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我知道你很關心母妃,太醫已經在府裡了,沒有你,母妃也會有人救。”
“沒有我,皇上的身邊也有人侍疾。”李輕顏冷冷回道。
“可你這是抗指啊。”
李輕顏沉默著,對他的那點子愧疚漸漸消散,這場婚姻終於又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嗎?
“走,進宮。”趙鴻昱高大的身形將她籠在身下,很有壓迫感,他攬住她,幾乎是半摟著的,讓她無法掙脫,將她往外推。
李輕顏強忍著怒火:“你放開我,母妃的第二個療程要開始了,不能耽擱。”
“慢性毒要,發作不會那麼快,而且,有兩個太醫守著,不會有事。”趙鴻昱一邊走一邊道。
忍無可忍,李輕顏一針紮在他手臂上,感覺刺痛的趙鴻昱臉僵了僵,正要說話,身子一軟,緩緩倒下,他的隨從一臉目瞪口呆地上前:“世子妃你……”
李輕顏厭煩地拍拍被趙鴻昱弄皺的外衣:“沒事,隻是迷藥,睡兩個時辰就好。”
說完,她再也不多看趙鴻昱一眼,趕緊往王妃院裡去。
因為毒性被激發,第一個療程後是最難受的,趕到時,王妃已經痛得滿頭大汗,兩個太醫束手無策地為她行著針。
每一針下去,王妃的臉都不可抑的抽畜一下。
看見李輕顏,王妃灰黯的眼神才亮了亮,虛弱地喚:“阿……顏。”
“母妃。”李輕顏心痛地上前,快速拔了她被紮成刺蝟般的銀針,兩位太醫也不惱,反而鬆了一口氣:“世子妃回來就好,下官實在不知王妃中的何種毒……”
李輕顏擺擺手:“辛苦二位大人了,這裡有我,請去外堂喝口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