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柳樹胡同的小屋裡,兩眼空洞的望著帳頂,李輕顏走過去坐在她床邊:“何錦玲……”
何錦玲虛弱地看向她:“是你呀,我可能……要死了,沒想到……還能見你一麵。”
李輕顏給她服了顆益生丹,她的精神頓時好了許多,淚卻無聲地流下:“我還是……沒保住這個孩子。”
“你自己服的藥還是意外?”
“娘娘不知道嗎?是皇上下的旨。”
李輕顏進了宮,趙鴻昱正在批閱折子,見她進來,眼睛一亮道:“哦,朕的皇後終於回宮了?”
起身向李輕顏走來,將她擁入懷裡:“阿顏,我還以為你同人跑了,不要朕了。”
“是你讓人打了何錦玲肚裡的胎兒?”
趙鴻昱緩緩鬆開她:“是。”
“你大梁朝皇帝,掌管天下,就容不下一個孩子嗎?”李輕顏強壓怒火問道。
“所以,你好不容易回宮,就是來責問我的嗎?那孩子留下與打掉,對你這麼重要?”
“不重要你非讓他死?便是給我這個皇後一點在子也不行嗎?”李輕顏煩躁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是寧王血脈,就不該活。”趙鴻昱道。
李輕顏推他一掌:“你這麼個大男人,竟然害怕一個未成形的胎兒,虧你還是大將軍王,大梁朝的戰神,好意思嗎?就這麼沒有自信嗎?”
她這一掌能有多重?趙鴻昱還是很配合地踉蹌後退一步,捂著肩作痛苦狀:“皇後,你要體諒朕的難處,朕就算想留,那些個大臣在朕耳邊嘰嘰喳喳朕也很煩的。”
“是,他們讓你殺一個胎兒你就殺,我要留你就不留,那好,你同你的大臣們過去,我不過了,和離。”李輕顏怒道。
“你怎麼連大臣的醋也吃?所以,你回來興師問罪,是因為你要留那孩子,朕沒給你麵子?”
李輕顏怔了怔,順著他的話道:“你給我在子了嗎?不過是個孩子,我打算送去江南,讓他母子二人隱姓埋名,還讓保利行看著,就算他長大了,無權無勢的,能弄出多大浪花來?”
“嗯,是朕錯了,朕考慮不周到,好阿顏,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這……確實格局太小,不夠大度與自信。”
他竟然老實認錯,態度還很誠懇的樣子,李輕顏更氣:“彆裝了,你心裡定然在罵我不懂事,同你作對。”
“作對是對的,你若也把我當成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同我說真心話,那我做這個皇帝有什麼意思,天天起得比雞早,乾得比牛多,睡得比狗晚,還每天要受一肚子氣,沒處發,若每天聽的都是虛假的謊言,這日子還過得下去不?這破皇帝,不乾也罷。”
李輕顏:“切,好不容易當上的,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多少人覬覦呢,你不當有的是人當。”
“吃飯沒?陪我一同用膳好不好?阿顏啊,你不在宮裡,朕是吃不好,睡不香……”
“你晚上又沒同我睡,睡不香關我何事?”
“擔心啊,你一下去找十九郎,一下又去見你的前夫,一回宮又同朕鬨和離,朕心慌啊。”
“胡說八道。”李輕顏白他一眼。
手卻被他握住:“走啦走啦,用膳去,禦膳房最近換了廚子,有湘菜,你愛吃的辣。”
李輕顏抽回手:“走路就走路,粘粘糊湖作甚?有失體統。”
見她終於不生氣了,又覺得好笑,小聲咕噥:“這宮裡,最不講體統的難道不是皇後?”
“我何時不講體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