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的蒸籠升騰起一陣白霧,蓬鬆雪白的包子被蘸了涼水的手一個接一個地拿了出來,壘成一盤,送到桌前。餓急的客人先是用手拿起包子,被燙的差點將其扔掉,隨後拿起油亮的筷子在桌子上一戳,將筷子對齊,夾起一個包子送到嘴裡,燙地呼出一口熱氣,卻還是忍不住蘸了醋與蒜泥又吃上一大口……
一碗剛撈出來的麵,淋上油潑辣子。逐漸冷卻下來的麵顯現出自己的粘性,將辣子掛滿全身。等候已久的客人立刻低頭吃麵,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響……
在攤位前兜售衣服的商販,如同說相聲貫口一樣滔滔不絕地誇獎著自己的衣服,急不可耐地取出一件衣服在客人身上比量且誇讚著……
昨夜五辛館激戰產生的影響好像已經消散,這條不過是受到了輕微波及的街巷,都沒有人員的傷亡,也就談不上什麼影響。
“吃包子的。”
“吃麵的。”
“賣衣服的……都是守一境。”蝶幻道喝著茶,看著街道上的人說道。
不論是行為舉止,還是身上的元氣波動,那些守一境的強者都已遮掩的足夠好了,就算是同境界的人麵對麵也很難發現什麼端倪。可惜,這種看似高明的遮掩手法,在蝶幻道眼中如同掩耳盜鈴一樣拙劣。
“霸體境呢?”另一人嗡聲說道。
“那個半躺在牆角要飯的。”蝶幻道的目光微移,落到了遠處一個乞丐身上。
那個乞丐衣衫襤褸,蓬頭垢麵,胸前有著不知何時殘留的油漬,有幾隻跳蚤從某處探出頭後又縮了回去,他那露出的手臂與腳腕都布滿了成鱗片狀的灰垢,指甲縫隙裡滿是黑灰泥,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語著……
所有人都會覺得這個人就是個乞丐,沒有人會想到這是一個霸體境的強者。
原本這條街道並沒有如此多的強者,可有消息傳來說是在這裡捕捉到了蝶幻道的行蹤。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這裡便多出了如此多的強者。
“鐵盒呢?”
“就在那個牆角的縫隙裡。”蝶幻道的目光微眯,看著遠處的一點。
雖然能大體上確定鐵盒的位置,但蝶幻道自己也沒想到,會這麼輕易地就找到那個裝有盜火令的鐵盒。
鐵盒恰好塞在老舊牆體的縫隙,像是在充當一塊磚,落下的牆灰很好地遮掩住了它原來的顏色,跟整麵牆成為一體。
有無數隊人從這麵牆經過,都未曾留意過這個被隨手塞到牆體中的鐵盒。
“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對啊,怎麼會出現在那裡?”蝶幻道的語氣裡也有著幾分疑惑。
蝶幻道可是清楚地記得鐵盒是在跟骨萬裡的爭鬥中打飛的,可他追來的時候鐵盒便不見了,那鑿出來的深坑證明鐵盒是被他人取走了,而現在,鐵盒就那樣出現在一麵牆體裡。
倘若鐵盒不是那樣隨意地放在牆中,或者鐵盒不在這個區域裡,甚至在某個人的手上,那麼蝶幻道都覺得正常,可那個鐵盒為什麼就出現在離墜落位置不遠的地方?
是孟文君利用鐵盒布下的陷阱嗎?
蝶幻道兩人的實力雖然強悍,但是也沒有到在黑鐵城中橫著走的地步。他們能大鬨五辛館後全身而退,卻未必能闖入陷阱後安然無恙。
“骨萬裡呢?”
“沒準就在那麵牆的後麵。”蝶幻道笑著說道。
普通的霸體境強者也就算了,骨萬裡那樣一個通玄境的強者,再加上一眾霸體境,真的搏殺起來,蝶幻道他們兩人絕對討不到什麼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