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從我到了盛家,盛家的所有人都對我很好……我心裡是充滿了感激的。”
“可是……我的名字到底沒有寫在京都盛家的家譜上的,我不算是盛家的人,這麼多年了,我似乎是盛家的小姐,可我其實連盛家的婆子丫頭都不如!”
“那些婆子丫頭,或是盛家的家生子,或是賣身給了盛家,都算是盛家的人,可我呢?”
“我不過是一朵斷了根的浮萍,今兒盛家憐憫我,給我一處容身之地,給我幾口飯吃……明日裡姨父姨母老了,兄長們的新婦進了門,還會繼續待我這麼好嗎?”
“姨父,姨母,兄長們,姐姐,我就是怕啊,我就是慌啊!”
“所以,我才會不擇手段的為自己謀求一份好的姻緣!”
“可我年紀還小,平日裡去的也都是姑娘家的宴會,我見不到比二皇子更好的郎君了!”
“二皇子,他是大興王朝最好的郎君,我瞧過了他,哪裡還看得上彆的郎君?”
“我……我也是情不自禁才……”
盛蝶衣懺悔著,卻又在懺悔的過程中抬高了閻子燁,哭訴著自己的無奈與無辜。
這讓一向吃她這一套的閻子燁更心疼她,伸手就去拉她:“蝶衣,你還懷著孩子,地上涼,快起來!”
“你說這些話做什麼?哪裡是你勾引的本皇子,是本皇子看上的你!”
“你放心,本皇子定會對你負責的,離了……你還有本皇子!”
他本想說“離了永安侯府”,忽然又想起自己母後讓自己千方百計的靠近盛家人的目的,隻能生生將中間幾個字咽了回去。
這也讓盛蝶衣更清楚自己不能失去盛家的倚仗,她掙脫閻子燁的手,衝著最容易心軟的孟秋雨哭:“姨母,您是我娘的親姐姐,我自小沒了娘,這麼多年,一直將您當我的親娘,您就當是原諒走錯路的女兒一回,就原諒女兒這一回!”
“女兒求求您,不要將女兒趕出永安侯府……”
孟秋雨聽到這裡,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那紅顏薄命的妹妹,心中果然起來不忍。
到底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又是妹妹的血脈……
“蝶衣,你……”她正準備開口喊盛蝶衣起來,人群的後方,忽然傳來一聲高呼:“攝政王到!”
修……修羅王來了!
原本鬨哄哄的街麵霎時間變的鴉雀無聲,跪地聲整齊到堪比經過訓練!
人群的中央迅速被讓出一條通道,一身錦衣玄袍的閻北錚走了過來。
他走的慢,逛自家花園子一般的悠閒,周圍烏泱泱的跪了一地,他像是沒看到似的……
“永安侯,你們家的人今兒怎麼都站在府外?”
閻北錚走到距離盛雲敬尚有五步遠的地方站定,雍容華貴的臉上浮起高深莫測。
“回攝政王的話,本府……”盛雲敬下了台階,朝著閻北錚行禮。
可不等他解釋清楚,閻北錚又打斷了他的話,視線從閻子燁的身上擦過盛蝶衣落到了盛錦姝那兒:“唱戲呢?這白衣戲子演的什麼?哭喪?”
“嗯,演技不錯,夜冥,賞!”
“是!攝政王!”夜冥接了命令,本打算摸出一枚銀錢出來,尋思了一下,彎腰,在地上撿了一顆小石頭,默默的擦了擦,放到了閻北錚的掌心。
閻北錚滿意了勾了下嘴角,將這小石頭在手裡掂量了兩下,彈到了盛蝶衣的腦門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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