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錦姝僅僅隻看一眼,心都酸痛的不行了。
她還沒有摸到這雙.腿,但這褲管空蕩蕩的,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如果不是確定他不會說謊,她都要懷疑他這是用兩根竹竿在冒充雙.腿了!
她伸手過去,隔著褲管摸了摸,隻摸到硌手的骨頭。
“大哥哥,你的腿,還有知覺嗎?”
“我是說,偶爾?”
“比如……疼的感覺?”
“沒有,”莊雪丞如實說:“如果我不將手放過去,我不知道我還有兩根腿骨。”
“姝兒,彆看了,我這腿,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半點知覺了。”
“沒法治了,你也不必費心為我想辦法醫治,我已經習慣了。”
雖嘴裡說著習慣了,可在他的小姑娘麵前,他很多年都不曾有過的情緒的心裡,卻還是泛起了酸澀。
“抱歉,姝兒妹妹,在這裡,大哥哥恐怕沒有辦法和你賽跑,教你踢球了。”
“十年前,我做過一隻足球,用上好的鹿皮縫製,我想儘辦法往裡麵充足了力,可惜彈開之後,到了火堆裡,然後……就炸了!”
他溫和的笑:“姝兒,當時那聲音可響了,都把我嚇住了……”
他受過所有的委屈和苦痛,都已經被漫長的時間磨平到不悲不喜。
可他從未對任何人提醒。
直到今天,終於有了機會。
“大哥哥,你彆笑了!”盛錦姝的眼眶有些泛紅:“那並不是什麼值得分享的愉快的事情。”
“你想知道你母親的情況嗎?”
她心裡難受極了,那種感覺哽在喉管裡,讓她想哭。
但她不能哭,受苦受罪的人不是她。
大哥哥不是想讓她哭才跑過來與她相認的。
她隻能用彆的事情轉移,卻忘了這件事,也是不能提的。
於是她趕緊說:“你如果不想聽,我以後再告訴你。”
“無妨,”莊雪丞淡淡的說:“我猜得到。”
“她一向溫順賢淑,以父親為天,她對父親付出的愛太多,甚至失去了自我,她可以接受父親是一個有瑕疵的人,但無法接受父親有外遇。”
“既然都氣病了,想必也離瘋不遠了。”
“她後來,是不是瘋了,總是瘋瘋癲癲的跑去監獄看我父親?”
小的時候,隔壁的小姑娘從紫藤花架下鑽出來,說她大哥不跟她玩,她一個人,沒有玩伴。
於是總纏著他。
可她卻不知道,其實更孤獨的人是他。
他的父親忙於工作,答應了一百次陪他踢一次足球,卻一次都沒有兌現。
他的母親隻關注父親的情況,像是神經病一樣將父親的生活安排的細致妥帖,卻總不記得給他添置幾件衣服……
他剛開始喜歡紫色,是因為紫色耐臟。
那種稍微白一點的球衣,如果弄臟了一點點,就會很難洗。
可他的母親常常會忘記給他換衣服洗衣服,而家裡的洗衣機,沒人教他用。
他就穿紫色的衣服,自己去水管洗,即便沒洗的很乾淨,可隻要汙漬不明顯,也就能繼續穿。
而後來喜歡紫色,是因為紫藤花下,鑽出來個讓他不再孤獨的小姑娘……
今晚沒了,忽然覺得對大哥哥太殘忍了一些,他還孤獨,從小孤獨到大,姝姝又被攝政王早早的搶走了……怎麼辦,我自己都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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