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聲,張秦憶轉身看去。
卻見身前三四步的地方,立著一中年男子,此時正淺笑著看過來。
細看來人,身著一身暗紫祥雲蟒袍,腰束一條淺紅蘭樣綬帶,發結椎髻,腳踩雲靴,目起太山之將摧,神照日月之下臨,渾渾然一派天家模樣,端得是孽孽王公,天朝貴戚。
張秦憶眼波微轉,神色平常,拱手拜道。
“小臣見過梁王爺…”
“嗬嗬,小秦侍郎不必多禮。”
“方才小秦公子朝堂假寐,同陛下言談聲色如常,不卑不亢。”
“當得是後生可畏呐,若換了旁人,隻怕早已抖若篩糠,喏喏不能言了。”
”王爺謬讚,小臣現下猶是惶恐不已…陛下天威當頭,不敢不慎呐…”
“卻是不知,王爺臨行召喚小臣…可是…”
“哦,本月十五,太子將舉辦洞庭詩會,屆時京城一眾青年才俊儘皆到會…不知小秦侍郎可有閒暇一去啊?”
“王爺親請,下臣自當一去,前日太子亦有相請…小臣會去的…”
“好,那屆時本王便恭候大駕了?”
“不敢,自是小臣迎候王爺…”
二人兩相拜彆,卻是各自回了輿轎。
陳世平自轎中落座,輕撩轎簾,看著前方不遠處那漸行而遠的車轎,心思幽深。
嗬,倒是嘴滑…還曉得拿太子壓我…且行且看吧…
另外一邊,張秦憶車轎早行,卻是轉身去了吏部官署,方得一陣小憩,便到了吏部事處。
張秦憶俯身出轎,抬眼便看。
隻見官署上掛漆字牌匾,雲“公正持衡”,兩側懸聯曰。
“任於朝者,以饋送及門為恥”
“任於外者,以苟且入都為羞。”
邁步入署,隻聽得左右行走官員問道。
“小秦侍郎…”
“秦侍郎~”
“秦大人…”
張秦憶一一回應,便直入了衙門正堂,推門而進,隻見。
案前坐一老態官家,冠戴金笄,身披紅袍,須發共白,卻是提筆伏案,正是一心寫些文字。
張秦憶悄聲近前,隻見案前人抬首問道。
“小秦來了啊…那處有紅袖盞茶,且自便吧。待我寫完這紙文章,再與你安排了今日事。”
“好,王大人辛苦…小子恭候。”
隻見王恕尚書伏案又是一陣用墨,最後取來官署的紅字匣印,用力一按,就此了事。
張秦憶適時近前,舉盅言道。
“大人,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