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丈…嶽丈?”
張秦憶看著那愣神許久的陳世平,卻是舉著個毛筆半天僵在那裡,不知想起了什麼往事…
“嗬,沒事,隻是忽然想起些事來…”
陳世平低眉看去,那紙上早跌下來一點重墨,直濺開一片汙穢…他似是沒看到一般,兀自提筆在紙上分彆寫下了兩首詞…
——蝶戀花·寄子憶——
世道人情殊易變。屈指十年,久在煙花檻。
斷線風箏彆月殿。姮娥搗藥銀鉤限。
霜草尚寒花未剪。塵夢多時,忘卻一生遠。
可恨繁華從未減。為卿空老尋常怨。
——陳正清書
——蘇幕遮·贈沁水公主——
係姻緣,成匹配。舉案齊眉,可歎良人累。
一點孤鴻千萬淚。結發同心,空負江妃佩。
故人心,十載愧。好夢除非,走馬黃塵水。
旋踵休說功業未。此際銷魂,難舍卿家妹。
——陳世平書
那兩張紙上,一張帶著一點濃重的墨漬,兀自碎在那“蝶”字上麵,沉沉地壓著那蝶,不能翻飛,如在夢中…
一張潔白無瑕,字字微顫,像是被那幽魂牽繞,衰草連橫,不過是滿紙的離索之言…
待那兩份宣紙上墨跡微乾,陳世平舉著那份《蘇幕遮》遞給了張秦憶,說道。
“轉交你沁姨…”
張秦憶接過那宣紙,不禁皺眉。
“嶽丈,您真的不再想想?”
“想我陳世平,一生閒散,本就不願去爭這虛浮榮華,奈何,不爭便是個死…”
說著,那陳世平拿出份聖旨,說道。
“待塵埃落定,無易,你拿著這聖旨,可保後事無虞…”
待得安排完那張秦憶,陳世平又看了眼那身後發呆的張解語,拜身說道。
“這位,張大俠,煩請將這玉佩並這份《蝶戀花》一並交轉秦貴妃…”
“嗬,當然,還有,在下的人頭…”
話畢,那張解語登時抽出了腰側長刀,一刀斬了過來!
卻是被一柄短刃堪堪擋了住,張秦憶被震得直退了兩三步…
“嘿,你小子,和閻王搶人呐?”
嘴上雖不饒人,那張解語卻是眼中頗有些神采地瞧著那張秦憶,心道卻也不是完全的紈絝子弟,倒是有些根底…
“無易?還有何事啊?”
“嶽丈…”
“您二位動手彆帶上我啊!”
“今兒早上您就召了我一人進宮,等幾天後,這一下子皇帝和攝政王都去了,那世人還不是得懷疑到我身上啊!”
陳世平聽著那混賬話,額角青筋暴起,眼神微眯地盯著那張秦憶,渾身殺氣騰騰。
張秦憶被那陳世平盯了一下,渾身汗毛直豎,他回想起了當初那個一箭射裂門扇的梁王爺,此刻雖是一身紫蟒,卻絲毫不掩那渾身的虎狼之氣…
張秦憶兀自向門口挪著步子,說道。
“小婿就先走了~您二位乾得乾淨點兒啊~哈哈~”
“不用送了,這皇宮我熟悉得跟自個家似的,您二位繼續~繼續~”
“滾!!!”
見那陳世平一柄飛刀擲了過來,張秦憶忙開了門,待將那門扇掩上,卻是有一柄飛刀直穿透了那門扇,離自己鼻尖隻有半寸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