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也沒有隱瞞,把方才一事說了個清清楚楚。
末了又道,“不過是件小事,魏伯喜藥,倒是太過看重了。”
公治明卻是同方大少聽後,卻是齊齊望向丁薇,目光都是亮得有些怕人。
丁薇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那烈酒蒸餾一兩次會很辣口,寒涼之地的人最喜歡喝了取暖。多蒸餾幾次就能給傷口消毒,不易腐壞,但是擦抹的時候很疼。”
公治明雙手抓著窗欞,青筋暴露,想起那些沒死在敵人刀下,反倒躺在上兵營裡哀嚎死去的兵卒,他的眸色越發晦暗,“林六,立刻去找烈酒。”
“是,少爺。”林六轉身就走了,公治明也同方大少扔了棋盤,走出了屋門。
丁薇見此也收了玩鬨的心思,趕緊喊了風九幫忙把廚下的小灶台卸掉了一塊磚,使得鐵鍋和鍋蓋都傾斜了一定的坡度。
待得林六同聞訊趕來的雲伯一人抱了兩壇子烈酒進來,她就直接把酒統統倒進了鐵鍋,然後加柴禾燒了起來。
很快,院子裡就彌漫了酒香。惹得外院掃地的奴仆都是探頭往院裡張望,不時提著鼻子用力嗅上兩口。雖然雲家主子寬厚,但酒這東西還是不允許每日都喝,隻有不當值的時候才能偷偷喝上一點兒。如今內院主子們好似打翻了酒壇子,濃鬱的酒香幾乎是立刻就把眾人肚裡的酒蟲子勾了出來,紛紛猜測主家有什麼喜事?
不想,內院裡除了忙碌的丁薇,其餘人等卻是無事可做。
魏老頭兒,雲伯,公治明,方大少,連同林六和風九,還有抱著孩子的雲影都聚在了廊簷下,盼得脖子都要抻長了。
好不容易,丁薇終於端了一隻小壇子走了出來。她抹了一把額頭的薄汗,笑道,“用具簡陋,浪費了好多烈酒,隻得了這麼一點點。”
不等她話音落地,魏老頭兒已是第一個竄了過去,伸手搶過壇子就灌了一口。結果入口的辛辣嗆得他狂咳嗽不已,“咳咳,這…這酒真是太烈了!”
丁薇趕緊幫著老爺子拍背,末了哭笑不得應道,“魏伯,這是擦傷口的,縫合的針線或者刀具用這酒精擦過,傷口就不容易腐壞。可不是給你喝的啊!”
“我當然知道的,但你說這是酒中精華,最烈的酒,我總要試試。”
說罷,他也不理會眾人,風一樣抱著酒壇子就跑出了院子。不必說,定然又去找那些兔子野鹿之類的做試驗去了。
方大少也是好奇之極,見此折扇砸了手心,惱道,“這老爺子,總得讓我們也看看再拿走啊。”
公治明同丁薇相處也有一年多,很是清楚她做事周到的脾氣,這會兒也不說話,隻是微微一笑。
丁薇被他看得臉紅,忍不住嗔怪的瞪了回去,末了到底道,“嗯,廚下還多留一壺,我這就端來,大家嘗嘗。但不可多喝,隻試兩口就好。”
“好,好,我們一定不多喝。”
眾人大喜,趕緊連聲催促。
丁薇回身去了灶間,很快就端出一隻酒壺,幾隻酒杯。
眾人有一個算一個,連雲影在內都得了一杯。
公治明低頭嗅了嗅,隻覺辛辣之氣直衝鼻腔,小小喝下一口,從喉嚨到胃腸,好似一股被點燃的火線瞬間燃燒下去,身上立刻就熱了起來。
他忍不住重重吐出一口氣,讚道,“好烈的酒!”
方大少喝慣了花樓的淡酒,方才又一口灌下太多,這會兒已是臉色通紅,附和道,“這酒…確實太烈了!”
因為有主子在一旁,林六和風九,雲影三個都不敢多飲,隻小酌了一口。末了齊齊咧了嘴,風九更是趕緊找地方摳嗓子,他是隨身伺候主子的,萬一醉倒可成了笑話了。
雲影也是回身把安哥兒送到了屋裡,生怕一會兒頭暈摔傷了這個金娃娃。
丁薇看得有趣,笑道,“這是蒸餾兩次的,喝起來還不傷人。若是蒸餾七八次的才是純酒精,擦抹傷口最好,人卻是喝不得了。”
眾人都是點頭,末了又遺憾沒有傷者試試效果,兔子野雞之流畢竟同人還是有很大區彆。
這世上的事從來都是無巧不成書,正是這樣的時候,院子上空卻是傳來兩聲鷹啼,惹得眾人都是抬頭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