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治明皺了眉頭,卻沒責怪她放肆,應道,“確實不容易尋到,據說普天下隻有三株。不過…”
說著話,他又轉向了“丁薇”,正色安慰道,“你放心,朕一定把藥材帶回來。”
“丁薇”張了張嘴,實在不知是該欣喜,還是該如何。倒是雲丫明顯鬆了口氣,假模假樣喜道,“恭喜姑娘,賀喜姑娘,解毒有望,恢複健康。”
“丁薇”卻是頭,死死扯了手裡的帕子不肯再出聲。公治明輕輕拍了她的肩膀,也不再多說什麼,隻囑咐她道,“朕已經安排好了,無論何事都找雲影。不要委屈了自己,朕一定儘快趕回來。”
說罷,他就起身走了出去,眼見明黃色的衣角消失在遊廊拐角,“丁薇”恍然,若有所失,開口想要挽留什麼,卻被雲丫扯了袖子。
“你想做什麼?喊他回來,告訴他,你是假貨。但是你傾慕他,讓他幫你解毒,然後留你在皇宮裡享受榮華富貴?”
雲丫咬著牙根,手下拎出荷包,顯見是對“丁薇”這幾日不聽話很是惱怒,打算懲治一番。
“丁薇”剛要應聲,一見她手裡的荷包,嚇得驚叫著就要往軟榻裡躲,雲丫不等上前,當歸就端了一碗燕窩粥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得主仆兩人如此模樣,驚道,“這是怎麼了?難道主子頭疼病又犯了?”
說著話她就趕緊放下粥碗,上前噓寒問暖,末了許是瞧著主子沒有大礙才放了心,一邊伺候主子喝燕窩粥一邊埋怨雲丫,“你這丫頭,整日緊貼在主子跟前,怎麼還沒個分寸?主子身體金貴,有一點兒不舒坦,你都該趕緊說,即便主子不願意看太醫,不是還有山大夫在嗎?旁邊院子又不遠,喊一嗓子就到了。萬一耽擱了主子的病怎麼辦?”
雲丫被訓誡的勾起了頭,委委屈屈的賠罪,倒是“丁薇”喝著粥,神色裡很有些解恨的意味,惹得雲丫雙手縮在袖子裡死死握成了拳頭。
整個一日,當歸走了,橘梗來。不等橘梗走,雲影又過來伺候,“丁薇”身邊很是熱鬨,有意無意就把雲丫擠了出去。她也是個沉得住氣的,直接回房間去睡了個大覺,待得晚上掌燈時候才重新回了正殿守夜。
眾人嘻嘻哈哈囑咐她兩句,也就都下去歇息了,留下“丁薇”卻是嚇得哆嗦個不停,想要換人守夜,雲影又笑道,“主子可不能偏心啊,知道您心疼雲丫熬夜,但也不能不心疼我們啊。明早我們再來伺候主子,主子晚上有事儘管讓雲丫做。”
說罷,幾個丫頭就告退了,留下雲丫陰笑不已。
果然,夜半十分,“丁薇”被塞了嘴巴,頭疼得差點兒死掉。好在雲丫還舍不得這個重要的“幫手”,好心的收了荷包。
“丁薇”滿頭大汗,喘得好像被扔上岸的魚。
雲丫冷冷一笑,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彆以為你攀了高枝兒就能脫離我的掌控,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們鐵勒的神蠱是那麼好解的?”
“嗚嗚,我再也不敢了。”“丁薇”縮成了一團,哭得眼淚漣漣,惹得雲丫沾了她的眼淚在她額頭點了點,嘲諷道,“你頂著這張臉哭起來還真是難看,原本我們主子可是從來不掉眼淚的。不過,皇上看到怕是能更心疼你呢。”
聽她提到公治明,“丁薇”眼裡閃過一抹希翼,卻是轉瞬即逝。
雲丫恨極,但眼珠兒轉了轉,到底又怕盲目陷入情網的“棋子”會壞了大事,於是就道,“這樣吧,咱們好賴也相處一段時日,即便我惱極了,也沒想傷害過你性命。如今皇上出宮了,這裡沒有能做主的人,就是個好機會。這幾日,你就幫我把方子騙出來,到時候我找機會脫身出去,絕對不會揭穿你的身份。到時候,皇上回來給你解了毒,是回家尋爹娘,還是留下來享受榮華富貴都隨你意,如何?”
“真…真的?”
“丁薇”聽得這話,立時好似頭也不疼了,露出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雲丫,生怕她說了假話。
雲丫卻是擺手,應道,“我騙你做什麼,我隻要那張方子,其餘的事,與我無關。再說,你若是成了皇後,到時候東昊同鐵勒結盟,說不定還要求到你頭上呢。”
“丁薇”仔細想了想,覺得雲丫不像騙人的模樣,這才點了頭,“好,拿到方子,你趕緊走,我要留下。”
雲丫心裡暗罵,嘴裡卻是笑道,“留下自然最好了,皇上年輕英俊,又待你如寶,以後你就是東昊最高貴的女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兩人終於達成了統一戰線,就各懷心思的睡下了。
第二日早起時候,天色有些陰沉。雲影帶著當歸幾個伺候了主子洗漱用飯,末了就拿了針線,笑嘻嘻商量著做兩件夏衫。
雲丫卻抱出了各地送來的賬冊,笑道,“主子最近可是偷懶了,今日天色不好,不能出去走動。不如就理理賬冊吧,看看娘子軍那些嫂子賺了多少銀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