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進城!”
一眾騎兵們興奮的高聲應和,風九飛身上前,扯開背上的包裹,抖開一條明黃色繡金龍的披風,麻利的係在了主子的身上。
寒風吹起,披風獵獵,如同戰旗,儘顯榮耀與榮光。
王者歸來!
這一日天氣晴朗,初冬的寒涼之氣,也不知道被陽光驅趕到了哪個角落,難得的溫暖舒適。
東昊運河之上,又幾艘商船正迅速前行,船頭劃過水麵,水波破碎,硬著遠處的山巒大地,彆有一番精致。
先前朝廷已是下旨處置了金河口的貪婪守官,每條船一百兩的稅銀降到了五十兩。雖然依舊要給守關口的兵卒送些小東西,塞些零碎銀子,但相比之前,實在是好過太多。
所以,無論是船老大,還是運貨的商戶們都很是歡喜。眼見陽光好,就聚在甲板上說些閒話兒。商隊從來都是消息最靈通的一群人,天南海北走動,也把天南海北的新奇事和重要消息傳播開去。
這會兒說起關稅減了一半,自然要提到東昊的皇帝。於是有人就說,“真是可惜了,皇上失蹤已經這麼久,怕是凶多吉少。”
“就是啊,大夥兒剛過了一年好日子。以後該怎麼辦啊?”
“你們還沒聽說嗎?”
眾人正說著,其中一個身穿緊身衣褲,背著包裹的獨腳客卻是嚷道,“我聽一個黑水地回來的友人說,皇上已經平安無事了。不但平安無事,還單槍匹馬收複了黑水地,以後黑水地就是東昊的一城了。”
“真的,太好了!”
“老天有眼啊!
那人臉上也帶了喜意,顯擺道,“我聽說,皇上還要把黑水地當周轉之處,以後草原和大越,還有東昊,三國通商,都從那裡交易呢。”
“呀,那黑水地那些賤民可有福了,以後豈不是銀子流水一樣的往家賺啊。”
“那這趟去過大越之後,我就往黑水地去。草原的草藥可是好東西,收購一些送去大越,定然能大賺一筆。”
“就是,我也去!老哥,咱倆搭個夥兒!”
眾人說的熱鬨,根本沒有注意到船艙角落裡還站了個護衛裝扮的黑衣人。
這人默默聽了一會兒,就轉身回了船艙。窄小的船艙裡,小小的木床上,正躺了一個女子,雖然看不清容貌,但身形卻是極曼妙,一同白發詭異又魅惑,惹人想要看個究竟。
黑衣護衛眼底閃過一抹嘲弄,淡淡開口說道,“醒了就說句話,不必裝睡。”
那女子聞言,僵硬的脊背卻是鬆了三分,慢慢扭身坐起,正式當日在黑水地消失不見的司馬雅蘭。
許是身前之人的容貌太過陌生,聲音卻熟悉至極,她怔愣了那麼一瞬,轉而卻是試探問道,“黑袍?”
男子長期被黑布遮擋的臉孔,很是白皙,眉宇寬廣,眼眸如星,出乎意料的英俊。這會兒迎著窗口射進來的陽光,展顏一笑,晃得司馬雅蘭甚至有些眩暈。這真是平日沉默寡言,畢恭畢敬的黑袍護衛嗎?
“公治既然心知肚明,就不要裝傻了。如今我們在一條船上,你想演戲也等下了船再說吧。”
黑袍說著話兒,就扯了被子直接撲倒船板上,施施然躺了下來。若不是聲音太過相像,身形也一般無二,司馬雅蘭絕對不會相信這人就是隨在她身邊護衛兩年的人。
她怎麼也忍不住,到底冷了臉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人?嗬嗬,”黑袍笑得古怪,嘲諷道,“我是老王爺暗中培養的黑袍軍首領,是公主殿下的忠誠侍衛,是帶了您逃命的救命恩人。”
“你!”司馬雅蘭見他依舊不肯說實話,很是氣惱,還想像往常一樣嗬斥,卻是想起自己如今落難在外。苦心經營的黑水地也丟了,老嬤嬤也死了。於是眼淚珠子劈裡啪啦就掉了下來。
“嬤嬤死了,黑水地也丟了。你欺負我這個弱女子,難道就顯出男子氣度了?”
如此美麗的女子哭得梨花帶雨,但凡男子怕是都要動心,憐惜有加。可惜,黑袍在她身邊兩年,對她熟悉至極,太過清楚她的歹毒心腸了。
於是冷哼一聲,並不答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