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雅蘭的絕美容顏,這一刻已是扭曲到了極致,眼珠子恨不得都要瞪了出來。秦睿神色複雜的望向丁薇,有一絲愧意,但更多的卻是決絕。
令狐家主幾個卻是張大了嘴巴,恨不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至於幾個閣老和方丞相,還有眾多朝臣也都是神色凝重。
從來沒人能想到,東昊是否天翻地覆,居然要憑借幾口酒來決定!
時間一點點過去,那血鹿酒開始在公治明肚腹裡翻騰,血色一點點爬上了他的臉孔。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身體各處湧向胸口,胸口有些麻癢,有些疼,然後微微鼓漲開去。
司馬雅蘭再也忍耐不住,仰頭瘋狂大笑起來,“今日看你還怎麼耀武揚威,什麼東昊皇者,什麼無敵將軍,什麼武侯府血脈,都讓你打回原形!大越皇子,竊取東昊皇位,看你如何再辯白!”
令狐家主也是激動得高聲嚷道,“脫下來,脫下來!讓天下人都看看,你是大越皇族血脈,是竊取東昊皇位的賊!”
滿朝文武這時候,即便對皇上再有信心也是慌了。紛紛交頭接耳,開始議論起來。
公治明卻是沒有說話,這種感覺隱隱有些熟悉,好似年幼之時,曾經有過,但又想不起來,記憶模糊不真切…
司馬雅蘭“好心”替他揭開了答案,“那年,我五歲的時候,老武侯過壽,我到處尋你玩耍,就找去了後宅一個偏廂,碰巧發現武伯再給你灌酒。我剛要喝罵他,就看見你胸口多了個古怪的圖案,武伯當時那模樣喜得恨不得發瘋。但是不等我進去,古嬤嬤就尋過來了。原本以為是自己眼拙看錯了,但大越二皇子胸口的圖案卻跟你一模一樣。你還怎麼抵賴?脫下來,讓天下人看看,看看你這個隱藏多年的大越奸細!”
眾人聽得都是瞪了眼睛,怪不得她這般篤定,原來多年前還有這等巧事!若老武真是大越風狐,那麼潛伏在武侯府,一來是為了刺探消息,二來也是為了照料他真正的“主子”。當然後者肯定比前者要重要!
而當日灌酒之事,怕是也是為了確定大越血脈是否純正!
公治明神色間冰冷一片,抬手就要扯開龍袍,丁薇實在舍不得,低聲道,“已經這樣了,這皇位不要也罷!”
“無關皇位,我也想知道我是誰?”
“撕拉!”明黃色的龍袍應聲而開!
寬闊的古銅色胸口上,有刀痕,有箭頭留下的圓疤,但更顯眼的卻是一隻猙獰的虎頭圖案,六隻虎爪好似要掙紮著從胸口跳出來…
“啊!”
“這是…”
這一刻所有人都哽住了嗓子,極度懷疑自己還在夢裡!
隻要醒了,還能好好穿衣吃飯,坐車上朝。皇帝還是英武的皇帝,無敵將軍,武侯府血脈,而不是什麼大越的皇族,不是奸細!東昊不必翻天地覆!
可惜,一切都是美好的幻想…
“公治明,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令狐家主得意的簡直要爆炸了,伸手指著公治明的鼻子,大聲嚷著,“滾下皇位,秦明,大越奸…”
他的話不等說完,卻轉成了一聲慘叫,手臂上,一隻弩箭已是深深沒了進去。鮮血立時就淌了出來,順著手指滴滴答答砸到了金磚上。
大殿裡立刻炸成一團,即便方源等幾個護衛一直握刀守在一旁,但總沒有人動手,沒見血。如今令狐家主一倒,立時人人自危。
特彆是另外幾個家主,瘋了一樣想要找人擋在前邊。隻有秦睿麵色冷然的望向丹陛之上,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女子,那個善良至極的女子,這一刻,在抬手傷人見血之後,居然正笑著替他的夫君換了件青色衣袍,甚至不忘替他摘下皇冠,換上一根玉簪。
方才還是威勢淘天的皇者,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風流公子。
“你看,不戴皇冠,是不是輕鬆很多?”
公治明望著嬌妻溫柔甜美的笑臉,方才被凍僵的所有一切都慢慢融化了。
“確實!”
“那就好!”丁薇笑得更甜,扭頭望向混亂的大殿,還有抱著胳膊哀嚎的令狐家主,神色卻是冰冷至極,“我家夫君為東昊出生入死二十載,即便血脈存疑,也不是隨便什麼人能指著鼻子叫罵的。再敢出言不遜,彆怪老娘殺人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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