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禦史下意識扭頭望過去,卻覺腦後突然劇痛,下一瞬就軟軟倒了下去。
王將軍也不理會死豬一樣躺在地上的禦史,抬步走到城樓邊,雙目望向一隻接著一隻通過閘口的貨船,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以後再回京,方公子怕是不會再吝惜他的好酒了。”
說罷,他扭頭望向已經有些傻眼的山娃兩個,神色裡並沒有如何陰狠,隻是吩咐道,“你們幫我把人抬下去吧,有人問起,記得就說禦史大人突然犯了舊疾,需要休養半月。”
“啊,是,是,將軍。”山娃兩個趕緊應下,還要上來抬人的時候,王將軍又從袖子裡取出一隻瓷瓶,倒了一粒藥丸塞到了中年禦史的嘴裡,立刻就有白色的沫子從他的嘴裡冒了出來,看上去同犯了羊癲瘋的病人簡直一模一樣。
山娃兩個看的傻了眼,直到王將軍又吩咐了一句,這才一人抬頭一人抬腳搬起禦史大人下了城樓。
中年禦史帶來的屬下原本等的心急,一見主子如此模樣,都是圍了上來,免不得要問起原因,山娃兩個都說禦史突然倒下就成了這個模樣。
雖然還是疑惑,但是禦史怎麼搖晃都不醒,隻能抬回了暫時落腳的地方。
山娃兩個趕緊撤了回去,再次登上城樓,兩人都是抹了抹頭上的汗珠子,心裡大石頭高高提起。
這真是天降奇禍,他們不過是說說閒話,憧憬一下回家娶媳婦,怎麼就碰到將軍對禦史下黑手。將軍會不會對他們殺人滅口?
“放心!”
就在他們隱隱覺得小命不保的時候,王將軍居然也轉了回來,抬手塞了他們一人一隻銀錁子,“方才之事,你們隻要不說出去就不會有麻煩。”
“啊,將軍,我們一定不說!”山娃白著臉趕緊保證,末了又要把銀錁子還回去,“這銀子我們不能要!”
“收著吧,這是你們該得的。將來回家,娶個好媳婦兒。”王將軍掃了一眼下邊已經空空的閘口,笑的更是暢快,末了轉身走了下去。
留下山娃兩個捏了銀子都是有些傻眼,年紀小的同鄉忍不住哆嗦著聲音問道,“山娃哥,咱們不會被…”
“不會,隻要你閉緊嘴巴就不會有事。”
“好,好,我肯定不說。”
年紀小的同鄉雖然嘴裡這麼保證,但還是小聲嘀咕了一句,“那些船到底運的是什麼,不會是金子吧?王將軍居然為了放船,把禦史…”
“啪!”山娃忍無可忍,一巴掌打的小同鄉閉了嘴,罵道,“你不想活命,也彆拉著我,我還想娶小翠呢!”
“好,好,我閉嘴!”
不說兩個兵卒如何提心吊膽,隨時捏著藏在胸口的銀子防備被滅口,隻說下邊的閘口幾乎是忙的飛了起來。
無數貨船過閘口去了大越,不過兩三日就空著船返回來,繼續裝滿再送過去。
如此忙碌往返,幾乎是日夜不停。一眾兵卒們雖然跟著費心,但荷包也是眼見就鼓了起來,各個也是眉開眼笑。
當然,免不得也有人起了小心思想要打探一二,但都被上邊的小校尉之類狠狠警告了一番,若是有不服氣的就踢兩腳,去看幾裡外停泊的那隻大海船,高高的征西大旗已經懸掛了將近兩月了,船頭的撞角高高抬起,陽光下居然閃爍著金屬的光澤。
開著閘口,所有人都有銀錢拿,關了閘口,怕是大海船的撞角就要撞破閘口了。
海船上,消瘦很多的楚老將軍正拿了酒壺給客人倒酒,再看客人不是彆人,正是換下盔甲的王將軍,石青色的長袍,頭上插了玉簪,徹底從鐵血將軍變成了溫潤公子模樣。
楚老將軍哈哈笑道,“怪不得你同方公子交好,這般看來,你倒是應該走文官的路數,怎麼就混進武將行列了?”
王將軍雙手接了酒杯,也是笑道,“末將當初也是文官,不了被大將軍帶去征西軍做後勤官,戰事起來,也跟著上陣,最後就成了武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