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被助理叫醒時,隻覺得精神依舊疲憊。
唉,安逸日子過多了,簡直受不了一點苦,祁漾心中感慨道。
他揉了揉惺忪睡眼,把衣服整理了下,對著手機屏幕確定了自己發型沒亂,才下了車。
在工廠各車間轉了一圈,祁漾召集了所有員工,對著手機念了一串名字。
這一串人裡,一成老油條,九成關係戶,基本包圓了車間主任和小組長位置。
祁漾將目光從手機上移開,神情冷然。
台下有人已經意識到不對勁,尤其被念到名字的,已經開始吵嚷起來,祁漾屈指輕敲了下話筒,刺耳的嗡鳴聲壓過了所有聲音。
“以上,全部開除,請自行向財務申領本月薪水。”
餘正浩,作為餘家好不容易盼來的男丁,在全家的供養下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是餘家村全村的希望,有出息了自然要回報家人,回報村子。
像是五個姐夫,肯定是要幫安排個體麵的工作的,然後什麼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兒子女婿,趙欣的弟弟和一些親戚也要關照。
這些人大多連本科文憑都沒有,也沒什麼體麵的工作經驗,他拗不過麵子,就安排在工廠,或者底下子公司當個可有可無的主管或經理。
按照祁漾的看法,餘正浩就是個螞蟥,先是吸父母姐姐們的血,然後吸楊家人的血,又惺惺作態地去反哺對他有恩的親人,多少有些黑色笑話成分。
祁漾讓002搜羅這些人不遵守公司或廠房紀律的證據,裝模作樣發到自己手機上,這會兒轉發給律師,讓他去處理後續。
“憑什麼?老子進廠十年,憑什麼一句話就把老子開除?你爸都不敢說這話,你這毛沒長全的還敢來叫板。”
“就是,我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憑什麼開我們?”
“我可是你姑媽,你敢開我,我就去媒體前鬨。”
“臭小子,跟你那死人媽一個德性,仗著有錢就看不起我們這些泥腿子,活該短命。”說話的是餘正浩的堂哥,餘大強。
祁漾臉色一沉,拿著話筒從台上跳下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動手時,他冷笑道“你們有什麼值得我們看得起的地方?高尚的人品?出色的學曆?還是有什麼漂亮的履曆和成就?連餘正浩都看不起的人,嗬,不然他也不會把你們放在這些雞肋的位置上。你們不會以為你們真的很有本事吧?那為什麼不投簡曆進廠,是不喜歡嗎?”
祁漾深吸一口氣,拳頭攥緊,表麵依舊冷靜自持“我深思熟慮過,學生不能打架,法律也不支持打架,但你羞辱了我的母親。”
他看了眼旁邊一個年近六十,麵相刻薄,麵色紅潤的女人,對著麵前肥頭大耳的男人,對著話筒,字正腔圓道“餘大強,你媽何翠花,出軌你中風爸,跟你妹婿餘豐年談忘年戀。”
聲音通過音響擴散在整個車間,餘音繞梁,同時也在所有人,包括直播間網友的耳邊來回震蕩。
這一句話信息量過於巨大。
好巧,除了餘大強的爸,另外三個人都在場。
何翠花和躲在後麵的餘豐年眼底閃過慌亂和震驚。
餘大強則立刻炸了,整個人炮彈一樣衝向祁漾,同時毫不猶豫揮拳“我草你媽,敢編排我娘,老子弄死你。”
祁漾側身躲開,同時快速問律師“我現在回手,算正當防衛嗎?”
律師神情複雜“算。”前提你說的是真的,不然逃不了個尋釁滋事和誹謗罪。
祁漾在周圍人來拉架前,眼睛紅了一瞬。
話筒瞬間轉移到左手,同時矮身向上一拳,打在餘大強的下巴上,一擊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