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001秒,祁漾和002共情了。
他一拳捶在雪的頭上,麵無表情地嗬斥道“閉嘴。”
打完之後,他看著自己拳頭,反思了下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脾氣似乎一天比一天的暴躁。
他目光隨意一掃,看到四下裡寒磣的屋子,便立刻找到了原因。
因為生活不順心。
不光是因為雪那個小畜生總拿話堵他。
他當丞相時,吃喝不愁,衣食無憂,都能挑出刺來,為了空調拉著那個世界在科技的路上飛奔,現在到了獸世,當然更難受了,職業素養低一點都能直接撂挑子跑路。
雪抬手摸了摸腦袋,一臉認真道“我不介意你找他,但你能不能彆不理我。”
祁漾嘴角抽動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見過能把私生活混亂說得如此單純清新不淫邪的人了。
沉默著走出兩步,正好看到樹和葉剛收拾好東西出門,祁漾快步走過去,順帶甩開雪。
他一眼便注意到葉的獸皮衣上像是沾了什麼東西,大片的毛黏在了一起。
“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葉低頭看了眼身上,笑道“不是我的,花生小崽子了,我幫忙時沾上的。”
祁漾微微皺眉,搜索了下原身記憶,卻找不到這件事。
楓當時斷了腿,渾渾噩噩的,也確實沒怎麼在意其他族人的狀況。
樹和葉注意到了他身後跟著的雪,友好地打了聲招呼。
“花現在在哪?”
“豆背她先上山找林了。”
祁漾捏了捏眉心,十分懷疑林能不能治婦科。
他們四人分在一個山洞,便一起往山上去了。
葉看著這漫天的白雪,憂心無比“小崽子生在這種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長大。”
雪突兀插話,問道“那要把他扔掉嗎?”
葉詫異搖頭“當然不會。”
“為什麼?不是不知道能不能活著長大嗎?”
“那也是一個小生命啊。”
祁漾偏頭看向雪,注意到他臉上瞬息間交錯的複雜情緒,卻一時語塞。
他知道,雪的黑化值一直下不去,是因為他一直對被拋棄這件事耿耿於懷。
那麼巧合的,在同樣的日子裡,有另一個幼崽出生了,卻和他當初得到的待遇截然不同。
雪輕聲問道“那我就不是了嗎?”
他或許並不是問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所以當葉疑惑問他在說什麼時,他隻是落寞地低下了頭。
祁漾催促樹和葉上山去,站在原地看著一點點和蒼茫天地融為一體的雪,半晌替他拂去頭頂的雪,朝他伸手,問道“走嗎?”
雪茫然地看著那隻手,又抬頭看他,卻見他那麼的平靜,仿佛根本不在意他的悲憤和委屈。
他突然把扛著的東西全扔在了地上,紅著眼睛質問道“為什麼同樣是在下雪時出生,我就要被扔掉?”
祁漾依舊伸著手,卻冷靜而冷漠地道“因為你是白色的。”
“可我也不想啊,這又不是我的錯,為什麼就要我死?你也是,明明你說過帶我回來,有你一口肉,就有我一口,可我剛和你回來,你就要趕我出去,說凍死我活該。”
“我……抱歉,那是氣話。”
雪咬著牙,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你對所有人都很好,就對我很壞,我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