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哥,杜鵑姐正被醫生看病呢!”
石強被推倒在地上,迅速就爬了起來一把抱住袁國慶的腿不讓他過去,“你先等等!”
“國慶哥!”
院門口幾個小年輕便齊齊把袁國慶給擋住。
他前進的腳步,也被院牆上剛下來的村民們攔住了。
“讓開!”
袁國慶的視線穿過人群,落在自己妻子身上,滿眼都是疼愛和憐惜,還有深深的不忍,他慢騰騰的擼起袖子,一雙眸子立即陰沉起來,
“我妻子的病,這裡的人看不好!你們彆在笑她了,她有我就夠了!都給我滾開!”
李向南皺了皺眉頭,他敏銳的感覺到了麵前坐著的石杜鵑剛剛身體上的顫抖。
王德發扭過頭,看到石錦繡那雙看向自己的眼睛盈滿了淚水,充滿了希望和期盼。
他輕聲道:“錦繡,彆怕,交給我!”
說完,他緩緩起身,拍開擋在身前的村民,走到人群當中,也照樣挽起了袖子。
“你叫國慶是吧?”
“我沒空跟你說話!杜鵑,你起來,我們回家!”
可袁國慶並不搭理他,推開側麵一人,作勢便要上前拽著石杜鵑離開。
“國慶哥!”石強抱住他的腿,任憑這小子怎麼踢自己就是不放開,
“你信李醫生一次,看不看的好,又沒什麼損失!你怎麼這麼糊塗呢!”
“大夥兒一起把他攔住!”有圍著他的人喊了一句,所有人一擁而上,一起把袁國慶給抱住了。
一時間場麵大亂,王德發趁亂上前把他抱住,也防止有人這個時間故意揍這小子,反正這個偏架拉得是極好。
“國慶哥!你彆怪我,是我自作主張帶杜鵑姐來看病的!等會要是不成功,你隨便怎麼罵我!”
“如果有希望,你乾嘛不試一試啊!你這麼衝動乾什麼!”
石錦繡指著自己的脖子,哭著道:
“你看看我,我不是能說話了嘛!我的病都好了呀,都是李醫生幫我治的!”
“不一樣的!錦繡,不一樣的!杜鵑跟你不一樣!”
袁國慶大聲吼著,奮力掙紮起來。
“有什麼不一樣!你乾嘛這麼反對她看病?我們醫生什麼病沒見過?給你家屬和我們一個機會,難道不好嘛?”
王德發楛住他,不讓他逃脫,但嘴裡的話可一點沒少。
“不一樣的!錦繡,她會死的!你們……”
袁國慶此刻的臉上熱淚縱橫,他一邊掙紮,一邊大聲的哭泣,
“你們忘了她爸怎麼死的嘛?這病救不好的,再過幾年她就不認識我了,我不想治了,真的!醫院我們跑了很多了,折磨的都是她!
我隻想安安靜靜的陪著她過完下輩子,隻要你們不笑話她,不傷害她,她還能活很多年的!我求求你們了!”
袁國慶咆哮著、哭泣著,最終在歇斯底裡之下,從王德發手裡滑坐在地麵上。
聽到動靜的石大寶黃寧雷沈千重和王德平也從廚房裡跑了出來。
“怎麼回事?”黃寧雷問道。
石大寶卻聽著這些話怔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一看是袁國慶,重重的歎了口氣,衝過去把他扶起來,
聲音也哽咽道:“國慶,不哭了!你起來吧!以前那些嘲笑杜鵑的,我都挨個揍過了!
咱村裡再也沒人笑話杜鵑了!錦繡她年輕,你信不過,那你信你石叔不?”
他指了指坐著的李向南,說道:
“你看,那是位神醫,就算是治不好,我們也聽一聽他怎麼說,好不好?你彆哭了!”
袁國慶死死抓住石大寶的胳膊,哭道:
“石叔,我怎麼會不想杜鵑好呢!哪怕拿走我的命,我也願意啊!”
“可這麼多年,我們看病的鞋都走壞了十五雙,看空了家底,熬走了她爸,我們折騰不起了啊!”
“杜鵑……她是比我命還要重的人啊!我怎麼會不想她好呢!”
“國慶!”
石杜鵑撲過來抱著自己的丈夫,捧著他的臉,溫情的對視著,可嘴裡卻隻能說道:“那個……那個……”
露水開始在草葉上滾動,聚集,壓彎了葉子轟然墜地,摔開萬道金光。
偌大的院落裡,站滿了人,卻被袁國慶和石杜鵑熾烈卻淒美的愛情擊打的沉默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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