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曼坐著街車來到草尾車站,這裡簡直是人山人海,到處是背著包提著袋,準備坐車回家的打工人。
平時這個地方每天都隻有幾輛大巴車,車主有兩家,一個是華清的,一個是甲東奎湖的,有報備,有排班,輪流發車。這是平時的情況,到了每逢過節過年,廠裡放假,就沒有按規矩來,兩家車主幾輛車同時出動,還有一些其他地方的中巴車,在車頭上放上一張寫著草尾至華清的牌子,也來草尾車站分口湯喝。
一般的人還是習慣乘坐華清車或者奎湖車,對於突然冒出來的中巴車,非常不感冒,因為這時候回家的人身上都是帶有錢的,第一怕這些車不安全,第二這些人不講武德,擔心會被賣豬仔。
如果不是特彆著急,他們一般不會上這些車的,即使華清和奎湖的車還沒來,他們也原意等。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不願意乘坐,還是有些人會上他們的車的。
黃小曼來到這裡時,已經停有這樣的四輛中巴車,每輛車上都坐了半數的乘客,不過更多的人還是在等著華清車或者奎湖車。
黃小曼也不願意坐那四輛,她加入了等車的隊伍中。等了足足半個小時,一輛大巴車姍姍來遲,看那跟車之人,這是一輛奎湖車。黃小曼使出吃奶的力氣,拚命的擠上了車,占到了一個座位。不到片刻工夫,這輛車就超載了,過道裡擠滿了人。跟車的人從車座位底下取出矮凳子,讓通道裡的人坐下。
車門一關,緩緩駛去,留下一兩百號,坐不上車的人。不過很快,後麵又有一輛車駛來。一波人擠車的風景又在上演。
坐在車上的黃小曼心情是愉悅的,斜靠著車窗,看著窗外的風景。隻見車子出了陳貴路,穿過國道,進入陳沙公路,朝田心收費站駛去。
上了高速,跟車的人開始在前麵收費。平時是收費九塊錢一個人的,過節過年漲價到十二塊錢,還一律在華清下車。平時不管是華清車,還是奎湖車,都會開到甲東可口路口。
黃小曼等一下在華清下車後,還要搭摩的回甲東去。
這裡先不說黃小曼回家如何如何,我們回過頭來看看陳亦珊坐車到了哪裡了?
她早上從潮陽陳店坐車,到了下午四點多鐘才到廣州省汽車總站,下了車後,她直接來到旁邊的火車站,穿過人潮擁擠的廣場,來到售票大廳,看看售票窗口,排成了幾條長龍。陳亦珊忍受住饑餓,馬上加入排隊買票的行列。
早上,陳亦珊和黃小曼各吃了一份小籠包就坐車,中午隻些隨身攜帶的麵包和加壓縮餅乾就著礦泉水。這時陳亦珊饑腸轆轆,看著排隊買票的隊伍一眼看不到頭,隻能飲水充饑。
排了將近一個小時的隊,陳亦珊才買到一張晚上九點半臥鋪的火車票,提著行李來到候車室啃起白饅頭。現在時間才傍晚六點多,離九點半火車進站還有三個小時,她的時間是充裕的,她完全可以出去買碗麵吃,但考慮到火車站附近的東西賣得賊貴,再者她的行李沒有看,提著去太過沉重,太過費事。
陳亦珊吃了一個已經硬的白曼頭,就了幾口水,已經沒再那麼餓。從包裡拿出一本書來看,侯車室很嘈雜,她還能看得進去書,還看得津津有味。
時間,在看書中不知不覺過去,已是晚上九點,火車要進站了,陳亦珊收起書本,隨著人流湧向月台。火車一來,裡麵的人拚命往車門擠,有人還爬窗,好像怕上不了火車似的。陳亦珊也是顧不得斯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了上去,找到自己的座位,才鬆了一口氣。
經過三十幾個小時的舟車勞頓,轉了幾次車,終於在第二天的下午四點多鐘,中巴車到達了鎮上,陳亦珊從車背著行李走了下來。
陳亦珊呼吸了一下空氣,這就是家鄉的味道。就近找了一家麵館,點了一碗麵湯,她已經是兩天一夜沒好好吃過一餐了。
吃完麵湯後,精神上好了很多,陳亦珊搭上一輛摩的,開往孫家溝。
摩的在家門口停了車,鄰居一個女人看到了馬上過來幫忙接住陳亦珊手上的行李,方便陳亦珊下車。
付了車費,摩的師傅走後,鄰居女人圍著陳亦珊轉了一圈,真心誇讚陳亦珊“你變化好大,以前在家時,皮膚黑,穿衣老土,現在看你,白白淨淨,穿著時尚,簡直是一個都市麗人。”
陳亦珊笑笑,不甚在意的說“我每天都在廠裡上班,不用風吹日曬,皮膚當然白了一些。”
說著陳亦珊打開院子大門上的鎖,提著行李,推門而入,院子中沒有長出雜草,也沒有垃圾,很乾淨。鄰居女人跟了進來,在後麵說“前幾天你婆婆來收拾過。”
陳亦珊心想那就是了,肯定是婆婆來收拾過,不然院子不會那麼乾淨。她開了房門,進到屋裡,發現裡麵也是一塵不染。她心中一暖,很是感激婆婆。
放下行李後,陳亦珊蹲下身,把給公公婆婆買的衣服和鞋子拿了出來,裝在一個大袋子中,起身對鄰居女人抱歉說“不好意思哈,玲姐,我剛回來,現在要過去婆婆家,不能好好接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