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沈崢抬眼,斜睨了她一眼,“你自己做事不長腦子,叫人拿了把柄,還想怎麼著?”
沈昭嬑若真死了,也就死無對證,駟馬失控,純粹就是一個意外,母親最多把劉大成和馬房裡的管事處置了,這事也就過了。
偏偏沈昭嬑沒死成,這事就得有個說法。
壞就壞在,這事還撞到了齊王殿下手裡,齊王殿下與大哥還有交情,竟會幫襯大房。
陳錦若呼吸一緊,臉色不大好:“我哪裡知道,沈昭嬑運氣會這麼好,竟然被齊王殿下……”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沈崢不耐聽她這些廢話,眼裡透著一絲冰冷,“我與大哥感情好,老夫人從小也教導沈昭嬑要親近二房,沈昭嬑突然對上了二房,想來駟馬失控一事,已經引起了她的懷疑。”
陳錦若一聽這話,心裡就有些不安:“那怎麼辦?大哥向來最疼沈昭嬑,萬一沈昭嬑去大哥麵前……”
“她沒證據,”沈崢摸撚了一下,腕子上的佛珠,“這段時間你安分些,後麵的事母親自會處理。”
陳錦若仍不甘心,被沈昭嬑奪了管家權:“那管家……”
“大嫂這病,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便讓她先管著,她年齡小,壓不住事,待過段時間,便尋個錯處,借老夫人的手,把管家權拿回來就是。”
他不認為沈昭嬑有能力,掌管偌大一個府邸。
等這件事風頭過了,就讓老夫人幫著把管家權拿回來,也是輕而易舉。
沈崢一直派人盯著大房,已經知道,程子安也沒查出大嫂的病症,隻說吃了相克的東西。
他不放心,命人暗中查了藥方,也與先前太醫和大夫們開的藥方類似。
給他丹藥的人說過,這種丹藥源自宮中,與當年先帝的死有關,民間大夫診不出來,宮中太醫便是診出來了,為了自己的腦袋,也不可能宣之於口。
大房不可能知道大嫂中了丹毒。
他沒想要大嫂的命。
隻想讓大嫂病體纏身,以後不能管家,整個人侯府就在二房的掌控之中,他想要做些什麼,就方便許多。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大哥做了這麼多年的侯爺,這風光也該輪到他了。
……
回到福安堂,沈老夫人捏著手裡的串珠,垂下眼睛一動不動,似佛龕裡的泥胎,過了好大半晌,才喚了吳嬤嬤。
“張婆子呢?”
吳嬤嬤湊過去:“關在柴房裡,等您發落。”
沈老夫人歎了歎氣,麵上露出慈悲的表情,“她也是鎮北侯府的老丫頭,我嫁進鎮北侯府,婆母擔心我不熟悉府裡的事務,就將她派到我的跟前,算一算也在我跟前伺候了四十多年。”
老夫人不禁麵露傷感。
“原也是見她是個伶俐人,這才將她派去二房,好讓她幫襯些,哪知這也是個不省心的,竟然背著我在府裡放印子錢,這可是犯法的事,這要傳到外麵,鎮北侯府的名聲都要壞了。”
絕口不提,謀害主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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