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嬑晃了晃腦袋,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從昨天爹爹說要帶她去齊王府,就一直想到前世的事?
沈岐見她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不要太緊張,到了齊王府後,正常與殿下見禮即可,其他的事就交給爹爹。”
沈昭嬑點頭:“知道了,爹爹。”
馬車沿著垂花門處的洞門駛出,沈岐騎馬隨行在側。
鎮北侯府和齊王府都在宛平,隔得不是太遠,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就到了齊王府的大門。
鄭三敲開了王府大門,遞上了拜帖。
守門的小廝立刻打開側麵的洞門,將鎮北侯府的馬車迎進府中。
紅苓掀簾看向外麵,忍不住驚歎:“小姐,齊王府的馬道好寬啊,也不知道能容納多少輛馬車……”
沈昭嬑掀簾,看到一條容納兩輛馬車並行的甬道,甬道一側設了馬栓、馬槽,另一側設了停放馬車的空地。
甬道很長,可以停放百輛馬車。
這樣的甬道,現在的齊王府,後來的攝政王府,攏共就有四條,齊王府在廣開宴席時,能同時容納三百多輛馬車進出自如。
說一句車如流水,馬如龍亦不為過。
沈昭嬑心中浮動:“齊王府是現今整個盛京規模最大的一處府邸,占據在後海和北海連接線上,聽說此處是一條小龍脈,在風水界被稱為【水龍脈】,是風水寶地,整座府邸“宅如龍蟠,望如虎踞”,非大貴之人,壓不住龍脈之龍氣,不可享入此宅。”
紅苓和紅藥聽得驚歎連連。
紅藥忍不住問:“小姐怎麼知道得這樣清楚?”
齊王殿下年滿十六就封了王,賜了邸宅,出宮建府。
齊王殿下常年征戰在外,偶爾回京,也大多被皇上召進宮中,住在宮中,這座邸宅形同虛設一般。
沈昭嬑斂下眼睛:“聽說過,這座府邸建於前朝中興時期,當時規模就已經相當宏大,後曆代主人不斷繕,擴建,才有了如今的規模。”
故地重遊,她不由想到了前世,在攝政王府的許多事。
憑良心說,齊雍待她是真的很不錯。
齊雍身邊沒有通房妾室,王府後院隻有她一個女人,下人們都喚她“夫人”,將她當成王府女主人一般敬重,不敢對她有絲毫不敬,她雖然是個無名無份的“玩物”,可齊雍很信任她,將王府上下都交給她打理。
剛進王府時,齊雍一直住在前院,偶爾才會來主院坐坐,聽她彈彈琴,聽她說家裡長短。
對她從無逾越冒犯之舉。
那時她才主持王府中饋,總擔心做不好,惹怒了齊雍,許多事都要詢問齊雍的意見,遵循他的意思。
齊雍就靠廡廊下的躺椅間闔上雙目,聽她喋喋不休,絮絮叨叨,偶爾見她為難了,才會出言指點一二,往往令她獲益匪淺,做事更加得心應手。
有時候他實在疲乏,會靠在躺椅上睡過去。
她也會放輕腳步,進屋拿一條絨毯,小心地搭在他身上,防他受涼。
那三個月,應該是她在攝政王府過得最舒心自在的日子,她幾乎就要放下了對他的芥蒂。
直到那天,她去書房找齊雍。
齊雍髓海疼痛,疼得神誌不清,意識模糊,宛如一頭發狂的瘋獸,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她,對她大吼。
“誰準你進來的?滾,滾出去……”
她嚇得奪門而逃。
可心中對齊雍的擔心,還是勝過了害怕,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回房間,取了一盒安神香,又回到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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