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骨上濺了一溜血,襯得他病態一般蒼白的臉,沈如鬼魅一般陰冷狠戾。
“嬸嬸很美,”他低笑一聲,嗓音低沉,神態間透著一股子孩子氣的得意,“不過是叔叔的。”
“不能搶哦!”
齊雍當眾削了齊知衡一隻手猶不解氣,掃了一眼誠惶誠恐跪了一地的眾人:“妄議攝政親王,是為大不敬,送去刑部罰十日牢刑。”
他用實力證明了,法可以責眾。
沈昭嬑木愣地看著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齊雍摘掉了她頭上的幕籬,帶她在大街上招搖過市,所到之處,路人紛紛退避一旁,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回到王府後,齊雍對她說:“以後出門不要遮遮掩掩,多帶些護衛,若有人亂嚼舌根,便直接讓護衛動手,隻要打不死,就往死裡打,看看到底是她們嘴硬,還是護衛的拳頭硬,回頭打完了,孤再治他們家一個妄議攝政親王的罪名。”
後來沈昭嬑不管去哪裡,身邊總要帶許多人,尋常人見她仆役成群,根本不敢招惹她。
便是碰到嘴碎的,幾個婆子衝上前去左右兩巴掌就老實了。
最嚴重的一次,她當街掌了左都禦史家尤二小姐的嘴,鬨到到了京兆尹,驚動了齊雍和尤大人。
府尹詢問了事情的經過,判定尤二小姐是主動尋釁滋事,被尤大人強行押著向她道了歉,事後京兆尹判了尤二小姐十日牢獄。
思緒回籠,沈昭嬑看著齊雍大步而來,不禁有些恍惚。
養在深閨裡的小姐們不認識齊王,被齊知衡淒聲嚎叫的畫麵驚到了,一個個驚慌失措地站在那兒。
清平縣主倒是認識,卻驚恐得瞪大眼睛,像一根木頭似的杵在原地。
沈昭嬑上前,撲麵而來的寒風,夾雜著淡淡的酒香,帶著醇厚的滋味,她對齊雍屈了屈身。
“小女見過齊王殿下,殿下福壽安康。”
四周一片死寂。
清平縣主驚嚇回神,雙腿打著顫兒上前見禮,卻因腿軟得厲害,撲通一聲跪倒在齊雍麵前。
“殿、殿下福壽安、安康!”
她的腦子已經變成了漿糊,完全忘了,凡三品以上的官員家眷見了親王,是不必行跪拜禮。
更忘了自己是宗親。
是齊、齊王殿下?
那個殺人如麻,屠戮了鐵勒部百萬部眾,毫無人性的“活閻王”,那個殘暴冷戾,令小兒止啼的“人屠王爺”齊王殿下?
各家小姐如夢初醒,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撲通撲通地跪了一地。
二樓包廂裡,扒著窗牖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幾位夫人也是滿臉駭然,急忙下了樓,衝到門口,跪地向齊王殿下行禮。
齊知衡在得知傷了他的人是齊王時,也不敢嚎了,一張臉因為忍痛憋著,漲成了醬紫,眼淚鼻涕流了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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