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郡王蹙眉:“齊知平是什麼反應?”
齊知衡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齊知平好像並沒有一起摻和,後來聽他們說得越來越不堪,便出聲製止,幾個紈絝哄堂大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康郡王咬牙切齒:“所以,你就將他們的話聽進去了。”
齊知衡與沈大小姐不對付,京裡誰人不知,這些話叫齊知平聽進心裡去了,見了沈大小姐還能不嘴賤幾句?
這要是在平時,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沈大小姐多半如從前一般,也不會理會,齊知衡自討了沒趣,也不會糾纏,齊知衡紈絝歸紈絝,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可壞就壞在,沈大小姐剛退親,本就名聲受損,再叫齊知衡這麼在大庭廣眾下一鬨騰,以後還要怎麼做人?
沈大小姐肯定不能這樣算了!
齊知衡隱約意識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
康郡王又問他:“當日擷芳館除了你們一行人,還有誰在?”
鎮北侯聖眷正隆,那些個紈絝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肆無忌憚地嚼弄沈大小姐。
除非,當時擷芳館裡的人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擺明了給齊知衡下套。
齊知衡聽得一臉茫然,吱唔著說不出話來,他隻記得那日擷芳館裡的人似乎比平常時要少些……
康郡王氣得一個大耳巴子抽過去,把齊知衡抽得腦袋一歪,連忙喚了齊知衡身邊的小廝過來問話。
小廝口齒伶俐,一連報了十幾個權貴子弟的名字:“小的見到的隻有這些人,他們身邊還帶了小廝護衛,應該還有其他人在包廂裡……”
全都是與隆郡王府,顯國公府有些關係的人家,聯想到齊知平是顯國公的外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康郡王氣得臉都青了:“你這個孽障東西,如果沈大小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非扒了你的皮。”
沈大小姐若沒事,這事差不多到此為止。
如果沈大小姐出了事……
……
沈昭嬑這一昏迷,又是一整天。
中途醒過一次,隱約聽到有人提了“齊王殿下”,她迷迷糊糊喊了一聲“齊雍”,又昏睡了過去。
她睡得並不安穩,似乎一直在做夢。
夢裡,齊雍提刀進屋,一刀抽到沈崢的腿上,就像玉春樓門口抽清平縣主時,隻聽到一陣令人牙酸的“喀嚓”聲響起,沈崢癱倒在地上,連叫也不敢叫,嘴裡不停說著“殿下饒命”,“我以後不敢了”的話。
齊雍抽刀而出,雪亮的刀鋒指著沈岐,一字一頓,抑揚頓挫:
“沒有下次!”
“孤的刀可不挑食。”
沈昭嬑茫然地看著齊雍,她沒想到齊雍會來。
她進攝政王府才五天,除了第二日,齊雍聽說她犯了腿疾,帶了一盒桂花糕過來看過她一次,這幾日他一直待在宮裡。
她和齊雍並不熟,不會自戀地認為齊雍會特地過來找她。
齊雍抬眸,與她對視,目光幽冷的嚇人:“過來!”
沈昭嬑腦子糟糟的,站著沒動,看到齊雍臉上風雨欲來的表情,她以為齊雍會發怒,心裡一陣惶恐。
卻沒想到,齊雍哐當一聲,將刀收回刀鞘,對她說了一句:“我同你置什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