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尚書十指成爪,恨不得把此時求助的糧食官給撓死。
他讓陛下開恩,陛下就能開恩嗎?
現在擁有了程彧這個,陰毒小人為輔佐的陛下。
早已不再是那個,對他們無計可施的陛下了!
就在許尚書裝死時,程彧暗戳戳地笑話他。
“許尚書,糧食官可是你監管的官員,你不替他求情,於情理難容。”
“我……”
“可是你要是替他求情,於國法難容,自古忠義難兩全,我勸糧食官你不如將功贖罪,說不定陛下還能給你三個兒子一條活路。”
此言一出。
不僅許尚書渾身一震。
與糧食官有交情的其他官員,全都慌了神。
程彧當即走到大理寺卿的身邊,一拳搗在了小兒子的心窩上。
“噗……爹爹救我!”
小兒子的淒慘叫聲,和噴出口的鮮血。
最終成為壓死了糧食官的最後一根稻草。
“罪臣坦白!罪臣隻是一個七品守糧倉的,哪敢傾吞如此多的賑災糧,是、是左侍郎!”
“你放屁!”
“出庫文書必須經你蓋章簽字,不是你難道還是尚書大人嗎?”
糧食官先發製人,把最大的燙手山芋丟給戶部左侍郎的同時。
還保全了許尚書。
他朝著許尚書露出一如既往討好的微笑。
隻盼著大人能夠念在他忠心的份兒上,留他一條香火。
“來人,將戶部李侍郎拿下!”
大內侍衛抽刀摁在李侍郎的脖頸上。
許尚書在其身後,輕輕推了一把。
李侍郎迅速被帶到了禦前。
原本還想著,家中無人從事糧商,能夠度過這次危難的李侍郎。
被糧食官一口咬住命脈,他怎會甘心。
戶部傾吞的賑災糧,他隻拿了半成不到,最大的受益者,是尚書大人!
“尚……唔……哇!”
李侍郎剛想效仿糧食官,將功贖罪。
一張嘴便是滿口的黑血湧出。
他錯愕地望著自己吐的一灘黑血,腦中閃過午飯與許尚書共食。
對方遞來的那杯涼茶。
還有對方那偽善的笑臉。
“李大人記得傍晚時離我近一些,免得我照顧不到你。”
原來讓他離近一些,是為了控製他的生死。
“有……有……”
有毒!
李侍郎睜著溢出黑血的雙眼,含恨而終。
羈押他的兩名大內侍衛,一個護在女帝麵前,一個探查鼻息。
“陛下,人死了,口中有股反酸的味道,是服毒而亡。”
服毒!
蕭九齡的鳳眸裡迸發出淩厲的光芒,射向許尚書。
“朕記得,許愛卿名下有數家醫館,祖上還是名醫。”
當初程實死的時候,她就懷疑是有人下毒。
但苦於沒證據。
沒想到,今日又有一位臣子,因毒殺倒在她的腳下!
許尚書見李侍郎死透了,淡定自若地拱手作答。
“陛下當真是好記性,據臣觀察,李侍郎應當是自知東窗事發,為免親眼看著抄沒家產、夷平三族,痛不欲生,這才服毒自儘。”
戲本裡總是說株連九族。
可實際上,可能一個王朝從建立到覆滅,都不會出現幾例夷平三族的大罪。
一經許尚書暗示,糧食官率先對著死人發難。
“是左侍郎逼著罪臣找表弟出售賑災糧,罪臣每百斤裡,才能得一斤的銀錢!”
“陛下若不信,可派人查抄李侍郎的家產,他除了貪汙他還霸田,貪贓枉法無惡不作!”
牆倒眾人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