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奸奇座下是沒有彆的大魔了嗎
+船長。+
+索姆尼?情況怎麼樣?+
+沒有變化。+
索姆尼無機質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穩,而藤丸立香又惆悵地歎了口氣:
沒有變化,意味著即便在混沌儀式的主使者被剿滅之後,整個儀式依然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雖然立香清楚,一扯到奸奇惡魔,整件事情就不可能結束得那麼簡單明快,但事實真正擺到她眼前的時候,她還是因此覺得有些疲憊。
+目前的進度呢?+
+亞空間漩渦已經生成,中心點位於您所在的遺跡內。特異點大體成立,物質世界正逐步被亞空間侵蝕。除您空降時強行以帝皇靈能開出的一條通路外,人理奠基值已無法觀測。混沌儀式仍在繼續,經特裡斯墨吉斯忒斯計算預測,若不進行進一步乾涉,以泰拉標準時值計算的約二十分鐘後,該通路將被徹底彌合,暨特異點完全成立。+
——到那時,傑斯塔爾將徹底成為亞空間中的一個星球。八成還是歸屬奸奇魔域的那種。
+此外還有一事:示巴觀測到亞戈·賽維塔裡昂不正常的高速移動,細究之下,從他身上檢測到了第一百零六號靈基。目前此二者正向內城區的遺跡方向進發,行進間消滅了大量低等靈基。+
這句話雖然也被說得平鋪直敘,但立香不知怎的還是聽出了一點控訴的意味。不好說是因為這一點,還是因為那兩個人“行進間消滅了大量低等靈基”的行為,總而言之,藤丸立香再一次非常想要歎氣。
+一百零六號是貞德·ater,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叫名字。然後,這個“大量”到底是有多大量,會不會……算了,反正現在也測不出人理奠基值。+
她想了想,換了個提問的角度:
+如果現在嘗試對亞空間內部進行觀測,是否能探測到存在規模較大,可能具有威脅的亞空間實體?+
+我不看好這方麵的努力:原住民體內的混沌汙染因數量太多會極大乾擾觀測結果。即便可以對該類目標進行探測,也需要特裡斯墨吉斯忒斯花費大量時間進行運算以排除乾擾項。+
+沒事,不用真的去算,有這個答案就夠了。+
對於奸奇惡魔來說,在絕大部分時候,若是有“一個需要花費很大精力來確定答案的問題”出現,其本身就代表著“問題的答案是壞結果”。
+順便,嘗試聯係獅鬃號,請求他們按之前說好的“預定計劃”行動,你也記得準備寶具。理想狀況是卡在二十分鐘後的那個瞬間裡恰好完成所有布置,如果在執行上會遇到問題的話請立即通知我。+
+明白。+
藤丸立香安撫地拍了拍德維爾總督的肩膀,請這位跪坐在地麵上的中年女士稍微控製一下情緒,然後向著遺跡中依然未散去熱量的空氣開口:
“雖然我不知道具體是哪一位,但我相信你就在附近看著。”她如此說,“剛剛被我殺掉的那個胸無大誌的蠢貨應該確實隻是想把這顆星球拖進亞空間裡,但伱的目的不止於此的吧?”
德維爾有些困惑於藤丸立香到底是在和誰說話。這困惑隻持續了兩秒鐘,因為兩秒之後,就有一陣淒然可怖的笑聲從無法辨認方位的某處傳來:仿佛是極遠處,又仿佛在極近處,又仿佛前後左右無所不在。
這並不是以人類的方式發出的聲音,自然也難以被人智所理解。德維爾的意誌幾乎要被這笑聲中蘊含的那些無法言明的東西摧垮,但搭在她肩上的那隻屬於王座特使的手帶有一種不容忽視的溫度,這點溫度勉強維係了她的理智。
緊接著,一個不應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異物自帷幕後款款而出——又或者,是這個不應存在於帷幕後的世界非自願地迎入了這個怪物。
那是一隻形容可怖的藍色巨鳥,體型龐大,手持著同樣巨大且裝飾繁複而褻瀆的法杖。僅從這一點來說,它顯然要比占據了拉傑·海斯汀的那一隻奸奇惡魔氣派得多,很容易據此推斷它的力量顯然更強,而且更受它們主子的寵愛。但它看起來又很衰老,不論是它身上發灰發白的藍色羽毛,還是它乾癟而衰弱的肢體都將這一點明確地注釋在了最表麵的部分。這當然會令初次見到它的人感到疑惑:惡魔也有衰老這個概念嗎?
最重要也是最與令它眾不同的一點是,這隻奸奇惡魔有著兩個衰老的、鳥類般的頭。
“萬變魔君,‘織命者’卡洛斯。”藤丸立香毫不在意地叫出了來者的名號,“又見麵了,真巧——或者我更該說,安排這場大戲勞您費心了?”
跪坐在地上的德維爾總督震驚地抬起頭,看向身邊神態自然自如的王座特使。她還沒來得及對這句話做出思考,惡魔發出的尖聲嘯叫就再一次擾亂了她的思維:
“可敬!可敬!竟能以凡人駑鈍的雙眼看破我的計劃!”
“愚蠢!愚蠢!即便知曉此事也無法逃脫命運的羅網!”
它的兩個頭分彆做出了截然相反的發言。
“你就不能把事情弄得簡單一點嗎?我為什麼非得一次跟你的兩個頭說話。”藤丸立香做出一副貌似友好的態度抱怨,“我們開始談話之前,你能不能先跟自己達成一致?”
“有道理。”
“不可能!”
卡洛斯的兩個頭分彆從兩個方位自上而下地俯視著藤丸立香,那兩張鳥臉上不合常理地顯露出了非常人性化的表情——一張臉顯得欣慰又快樂,甚至隱約表露出一種親近之意;另一張臉則煩悶又憤怒,似乎恨不得把立香挫骨揚灰。
德維爾總督的神智再也堅持不住,令她在萬變魔君的麵前低下了頭。她惡狠狠地盯著自己麵前地上的一塊凹陷,在心中不斷地唾罵自己。她肩頭擱著的那隻屬於少女的手上一直傳來安撫心神的溫度,而這隻是讓她更加自責。
她聽見惡魔仿佛刮擦鋼板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這也是變化,這很有趣。”
“難以預測!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的?”
藤丸立香讓手中的長槍尾部輕輕著地,在那點細小的“哢噠”聲後開口:“我自己也不好說,但整件事確實都透露著過於巧合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