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長風招手之際,進來兩名小太監。
他們合力抬著一個擔架,上麵躺著具蓋了白布的屍體。
不用問也知道,這就是嚴長風口中的‘那個孩子’。
擔架抬至三人眼前,嚴長風順勢說起來:“這孩子乃本地人士,名叫胡成傑,昨夜被人發現在護城河下遊。”
“有人說,他是因為冒犯了皇後娘娘,被娘娘身邊那些想要邀功的小人下了毒手,才丟掉這一條命……”
他自然不敢指認皇後娘娘是凶手,隻能說是身邊的下人自作主張。
可這簡單一番話,也足以他把臟水潑出去。
許皇後不動聲色瞥眼,示意銀芽上前查看。
銀芽利落過去,微微掀起了白布一角,麵色不改打量著那具屍首。
片刻,她望向皇後,卻是謹慎地輕搖了搖頭。
這人都快被水泡成胖大海了,麵目全非,根本無從辨認。
許皇後淡定依舊,她坦然一笑,言語間絲毫不落下風:“究竟是旁人這般說,還是禦史大人這樣覺得呢。”
“或者說,你親眼看見本宮的人殺了他?”
“微臣不敢。”嚴長風傲慢地又一行禮,語氣不卑不亢,儘是挑釁。
許皇後同樣不慣著對方,她冷笑,說話一瞬冷冽:“本宮瞧大人敢得很!”
“大人不說先維護本宮這個皇後,調查清楚此事,直接就帶著屍首來質問本宮,這是我朝臣子該有的做派嗎!”
說著,她轉頭望向昌運帝,眼眶微紅,“陛下!臣妾何曾受過這等屈辱?”
嚴長風僅憑兩三句潑出臟水,可許皇後也不是那軟柿子。
同樣把他繞了進來。
明明隻是普通詢問,卻被她說成了大臣逾矩。
一時間難分高下,場麵焦灼的厲害。
就在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爭辯著,都想讓對方罪責更大些的時候。
“夠了,”沉默的昌運帝開了口,他麵色不見喜怒,終是做主道:“此事尚未定論,確不能隻憑些閒言碎語就來猜疑一國之母。”
方才他還拍桌子,眼下又幫皇後說了句公道話,可見許皇後的爭辯起了作用。
這讓她鬆下口氣。
然而不到片刻,昌運帝竟然又道:“這件事便交由大理寺查清,然到底因皇後而起,事情分明之前你就不要出來了,鎖宮養心。”
鎖宮養心,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比禁足還要嚴重。
昌運帝從來都是這樣,表麵上對待皇後愛護有加,卻總是在遇上事情的時候。
第一個推許皇後出來立法。
她是皇後,亦是他最尊貴的囚犯。
若不是為嫡子嗣著想,他們之間也不會再有思思。
許皇後愣了半響,接著搖搖欲墜,一手扶住了桌案一角。
她難以置信,顫著唇,“陛下!如此安排,隻會讓天下人以為是臣妾認了罪!”
“臣妾可以不在乎,可皇兒他們該如何自處!”
昌運帝鐵麵不疑,他冷冷反駁說:“皇後清者自清,何懼天下人言論?待真相大白皇兒們也自不必擔心。”
這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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