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赫連穆隻命人打了一桶井水,便率眾人折返知府官邸。
直至深夜,府內多數地方已然熄燈,赫連穆才悄摸將林禦醫喚來屋中。
對方是昌運帝指名派來的,他在瘟病這方麵頗有研究,故而派遣他來化解沐城苦楚。
赫連穆指著白日取的那桶井水,謹慎問道:“林禦醫,你來瞧這桶水,可有什麼特殊之處?”
不敢怠慢,林禦醫動作利落,對角落裡那桶水展開了探查。
片刻,他低身拱手回到赫連穆麵前,淡淡答來:“殿下,這水無味無色,微臣也用銀針試過,並沒任何特彆,是再普通不過的水。”
他分彆用了好幾種試查方法,這水完全沒什麼反應,是極尋常的清水。
“哦?”赫連穆挑眉,讓他更覺奇怪了,嗓音清冽,“既無長處,怎會引得全城百姓爭先哄搶,百年不變呢……”
對此古井,林禦醫也略有耳聞,他笑笑道:“興許有過那麼一兩次巧合,讓他們產生期許,與那口井……”
聽著對方和劉大人如出一轍的話語,赫連穆頭點點,依舊沒出言反駁。
隨後他眼底似有掙紮,重新望向那水桶,“有勞林禦醫了,這麼晚還叨擾你,本殿這便差人送你回去。”
“煩請將這水也帶上,看能不能多探查出些什麼……”
林禦醫也不好拒絕,他回應了兩句,便拎著桶出去了。
這過後,赫連穆喚出銀芽,他麵色冰冷,“今日那些百姓有多瘋狂,你也見到了,那五家人的確很不對勁,明日再細細打探一下吧。”
都未染病,自家有井,不與那些取水的百姓打擠。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總覺得,這和陳師爺的遮掩有什麼聯係……
而此時的陳師爺,竟也還沒有歇下,他的家門被一位不速之客敲響。
開門見著來人,陳師爺明顯一驚,他趕忙將人拉了進來。
然後對著門外左顧右盼,又小心翼翼關緊房門,他邊憤憤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說過這段時日不要見麵的嗎!”
那人一襲帶帽黑色長袍,頭壓極低,被帽遮蓋根本看不清臉。
他緩緩走至桌前,語氣玩味:“陳師爺,小人是怕太久不來,被您給忘了啊,如今小人可全仰仗著您,不然生意都沒得做……”
鎖好了門,陳師爺氣衝衝轉身,他瞪眼道:“現在什麼個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做生意就該安分些!”
那人笑笑嗬嗬,不急不慢坐了下來,他岔開話頭:“聽說今日他去看古井了,陣仗可不小啊,陳師爺,你莫不是想踹了我吧?”
“你什麼意思?覺著是我讓他去的?!”陳師爺兩步走近,一掌拍在了桌上,“他什麼身份,想去哪兒我能攔得住?”
對方不說話了,似乎要的就是陳師爺一個態度。
頓了頓,後者緩和些語氣,寬慰說:“放心吧,不過一個毛頭小子,沒那麼大能耐,他瞧不出什麼的。”
“隻是去看個稀奇罷了……”
那人聞此言,抬起了頭,“就算這樣,也該趁早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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