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焱楊淼?”
黑無常驚呼一聲。
在感受到頭頂上一麵熾熱無比,一麵又冰寒刺骨的氣息,是連寒毛都豎了起來。
幾乎條件反射一般,瞬間脫離戰場。
三位中天夾擊,這場戰鬥根本不是他所能參與的。
與此同時,周圍的歧軍也動了。
看到有人偷襲,原本還清明的眼睛再次布滿血絲。
二十餘杆長矛,憤然朝著鐘小葵捅去。
親眼目睹那席征袍是如何染紅之後,李昌平就是他們的唯一。
他們還要追隨眼前人掃平亂世,還要與之共賞太平!
若今日讓殿下傷於小人之手,那可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
“哼!不自量力。”
鐘小葵卻是冷哼一聲。
看著朝向自己的二十多根長矛,眼中儘是不屑。
隨即將身體微微下蹲,隻稍一蓄力,便拔地而起。
同時,滿天銀絲也在空中交織成了一張大網,朝地上歧軍罩來。
水火判官有合戰大天之力。加上自己這個中天巔峰,她有信心能與李昌平一戰。
白天與鬼王交戰,夜晚馬踏聯營。
她就不信李昌平是戰鬥機器,到現在還有無窮精力……
不過目前,還需先解決這些嘍囉。
陪他們玩一整晚,也是時候送他們上路了……
隨著冥水絲傾瀉而下,歧軍甚至能看到自己馬上要四分五裂的身體。
但與想象中該有的恐懼不同。
此刻卻是紛紛閉上眼睛,坦然接受著生命終結。
以往他們怕死,是家中的妻兒老小尚需照顧。
而現在他們無畏!
是因為相信,自己即便死了,但隻要那抹血染的征袍在,便會繼續帶領他們戰友。去掃平亂世。
隻要他在。終有一日,自己的妻兒老小,也將不用在亂世提心吊膽!
“願以此身血,助我大唐威!”
滿含死誌的戰意直衝霄瀚!
讓鐘小葵捏著冥水絲的手都忍不住握緊。
鋒利銀線將她手指劃破,卻是渾然未覺。
心中殺意更盛。
李昌平必須死。
李茂貞治國這麼多年,與將士們同甘苦,共患難。
但他隻用兩場戰鬥,便可儘收其軍心。
此等人物存在,簡直是對梁國的羞辱。
仿佛是老天在告訴眾生,梁國從來都是錯的,本就不該留世。
“誰叫你是李唐後人呢?若你如李星雲一樣該多好?可惜……我們掌控不了你!天下諸侯也不會讓你活。”
微微皺眉,像是也看到了骨肉齊飛的場麵,鐘小葵眼中隱隱閃過一抹不忍。
就在此時。
她眼角餘光中,處於李昌平的位置,卻是突兀的出現了一朵美麗血蓮,正朝自己綻放開來。
剛要好奇望去,又是一股悸動從心底升起。
陣陣涼氣莫名從尾巴根部竄上天靈蓋。
常年玩弄冥水絲的她瞬間明白。
那不是什麼蓮花……
而是無數把在火光映照下閃耀出血色的暗器。
被其包裹,必死無疑!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將冥水絲一股腦朝血蓮扔去。
鐘小葵再顧不上殺人。
連自己能不能保住命都是問題。
本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還是小看了他,居然還藏有暗器……
當真可惡!
聽著空氣中一陣“劈裡啪啦”響動,又看看手中儘數斷裂的冥水絲。
鐘小葵反手從懷裡摸出一顆鐵球。
打不過,也不可能打得過!
為今之計,隻有賣隊友,換自己活命了……
將鐵球一扔,鐘小葵遁入清煙。
與之同時,楊焱楊淼也看到了一雙戲謔眼神。
他倆從樹上垂直落下,隊友跑的時候更沒跟他們說過。
這會兒已經是刹不住車。
李昌平冷笑道“就憑你們,也配向孤動手?”
說話間,輕舒猿臂。
就在水火判官的駭然目光中,一隻手握住三叉戟的戟杆,另一隻手靈活躲過鐮刀刀刃,握住了刀把。
下一刻,兵器上燃燒的冷熱內力被血色真氣驅散。
李昌平再次開口“既然來了,就留在這吧!”
嘴上說著,手上動作同樣不慢,隻將兩件兵器同時往懷中一帶。
那股大天位才有的巨力,便讓水貨判官再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嘭~
憑慣性在空中相撞,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李昌平又扔掉兵器,反手扣住兩人的後腦勺。
咚、咚、咚……
接著是像打鼓一樣,毫不客氣的將兩人當中撞擊好幾下。
水火判官立時便頭暈目眩,昏迷過去。
從戰鬥開始,到鐘小葵逃命。
再到水火判官如兩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李昌平提在手中。
隻過了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
但就這短短幾個呼吸,歧軍像是坐了一趟過山車。
心情從起飛到落下,再到起飛,來來回回好幾次。
眾人麵麵相覷,相互不語。
他們不知道大天有多強,也不知道中天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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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隻知道眼前人,在白天力斬朱友文,晚上又帶著他們馬踏聯營。
現在更是連朱友貞精心安排的刺客,都隨手滅之。
他在必死之局時救了自己。
跟著他,就一定會有勝利!
恰在此時,東方天邊有一抹魚肚白破開黑暗。
籠罩大地的漫漫長夜再無法遮住光明。
這抹清晨的第一束光落在李昌平身上,讓他布滿鮮血的金甲上,竟是反射出如烈日般耀眼的赤金光芒。
歧軍不約而同單膝點地,整齊劃一的把兵器插進身邊的泥土裡。
接著,他們爆發出山呼海嘯般呐喊“殿下目光所及,當無我大唐之敵!”
“當世無敵麼?嗬嗬,正該如此!”
以往或許會自嘲幾句,但現在的李昌平卻坦然接受。
仿佛理所應當,自己的劍就該寒徹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