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這遍地的殺戮麼?”
李星雲冷笑一聲,有些不以為然。
“些許番邦……”
袁天罡正要反駁,卻又聽李星雲繼續說道“我雖然不稱帝,但我亦不允許那種血染山河,致使生靈塗炭的人上位。我會守護著它,直到出現真正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的人……”
袁天罡和李星雲。
各說各的理,一人秉持著絕不稱帝,一人則努力於改變他的想法。
兩人一時間僵持不下。
但就在這時。
誰都沒注意到……
在經過炮彈洗禮後,烈火熊熊的戰場之上,卻有一道閃耀出血色的光芒,穿過火苗直撲李星雲。
嘭……
袁天罡瞬間出手,將那紅光穩穩抓在掌心。
卻是一支利箭。
其上縈繞的血色內力和用力之猛,甚至讓不良帥的瞳孔都微微一縮。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往利箭射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一匹俊馬正肆意抖甩著鬃毛,前腿高高抬起,鼻孔中肉眼可見的有熱氣騰出。
接著是一道嘹亮刺耳的啼鳴聲,好似在向萬馬宣告著馬王的駕臨。
但即便是如此神俊的馬匹,仍隻能作為陪襯。
因為它背上馱有一人。
頭頂束發金冠,身披金鎖軟甲,外披的黑色征袍隱現暗紅之色,腰間隨意斜插一根血色玉笛。
其手中,象牙所製的寶雕弓仍未放下,弓弦還在微微顫動。
眼角眉梢之間,卻有千層殺氣。
身前身後,還外放著百步威風。
“哈哈哈哈……”
看到利箭被袁天罡接住,他像是早有預料一般,長笑一聲。
但立馬是目光一凝。
“大帥,你三百年內力無雙,而孤這騎射之術,自問絕倫。若孤持弓矢,騎駕於公,雖百萬眾,當奈我何?”
“……”
聽到此話,袁天罡是一陣無語。
但有著身在不良人,多年來被奇葩打磨的心性,到底是沒有太過生氣。
可也同樣將手背後。
一瞬間,再次變成沉穩而又強大的不良帥“你那老祖宗,倒是從沒想過讓本帥當坐騎。就不怕本帥斬你於此?”
“話不妨說說,夢也不妨做做,萬一實現了呢?”
李昌平笑道,隨即是將手一擺。
身後地平線上卻是突兀的出現了無數歧軍。
個個是彎弓搭箭,每一個箭頭都對準了李星雲。
與此同時。
背後的葫蘆穀山頭,“嘎吱嘎吱”有聲音作響。
一道又粗又長的黑色鐵棍,同樣對準了李星雲。
“大帥當然可以斬孤,但可要好好考慮天子處境呢……”
說到最後一句話,李昌平眼中已儘顯寒意。
身為不良人,他需要謹遵不良帥命令,對李星雲儘力扶持。
但同為李唐餘孽,隻有那株李花死了,他才能做袁天罡的唯一……
尤其是隨著蚩夢來到中原。
他感覺時間越來越緊迫。
若是讓不良帥見到蚩夢,憑他的本事,瞬間就可以看穿其體內那件東西和自己的聯係。
這已經是事關性命了,由不得他馬虎。
而正在此時,李星雲卻是滿臉憤恨的怒吼出聲。
“李昌平!你來這乾什麼?”
“自然是來收尾,順便再看看,能不能將那耶律一脈……”
“斬儘誅絕!”
說到最後幾個字。跟在李昌平身後,歧軍臉上已全然是熱切與期待之色。
有多少年了?終於可以再踏漠北。
果真!
隻有跟著這位殿下,才能戰無不勝。亦隻有他,才能做到橫掃亂世。
同一時間,李星雲也是目露寒光,將劍拔了出來“斬儘誅絕?難道眼前這遍野屍骸還不夠麼?”
這一刻,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頗有一種四麵楚歌,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決絕。
“真若如此,可從我屍體上踏過!”
幾乎就在他話音剛落,齊刷刷弓弦響動的“嘎吱”聲傳來,一支支凋零箭蓄勢待發。
它們的目標,都指向了李星雲所在。
而伴隨箭鋒一同落下來的,還有無數道帶著冰冷殺意的目光。
笑話,殿下之誌,豈是一個胎毛未褪的少年所能明白?他又豈懂得那不叫胡馬度陰山,不破樓蘭終不還的男兒氣魄?
數十年龜縮防守,才等來今朝的揚眉吐氣。
攔路者當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