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酒樓人影錯落。
一人一言,每人一語,都毫不掩飾對當今天子的憤怒與嘲諷。
此刻李星雲。
隻覺心臟正被無數根銀針紮入。
強摁住頭頂鬥笠,才沒讓自己麵容露出來。
但那肆意嘲笑聲,卻依舊不停響徹在耳邊,無情且又瘋狂的啃食著心臟。
“契丹那些茹毛飲血,尚未開化之輩,不尊天朝,無我大唐皇帝令,竟敢私自建國稱王!其心可誅!”
“李嗣源孟知祥之流,大肆捉拿不良,麾下之臣,卻多以殺良冒功!絕不能留!”
“李星雲背祖求榮,不配稱之為天子!”
“可惜也就能在這裡說說,出了這雍涼大地,方才一番話足以被打成不良!”
……
正吵鬨間。
卻在街道上突然傳來一陣雜亂之音。
像是有人打罵,又似是有人起哄。
李星雲略顯疑惑的往街上看去,正見有一群人從城外趕來。
一個個風塵仆仆,衣帽襯衫都殘存有不少灰土。
不用問,這些都是長途跋涉趕回來的。
而與之前來往行商不一樣的是。
這些人服裝各異,年齡也各有不同。
有的穿綢裹緞,有人破衣溜丟。
有的,甚至隻耷拉著一雙沒有綁帶的草鞋。
走在最前方的人,李星雲認識。
正是鏡心魔。
而跟在鏡心魔身後的一眾,他沒見過,但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不出意料都是不良人。
這些人一個個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憧憬,每人身後背著一隻麻袋,裡邊鼓鼓囊囊不知道裝著什麼。
再往後看。
他們後邊還跟著好幾十輛木囚車。
雖然被黑布蓋著,但從李星雲的角度與眼力,還是能從破爛的縫隙中看到一些金屬光澤。
偶爾,還能從一些囚車上聽到牛羊的嚎叫。
“這是……打劫去了?”
他有些納悶。
兵器,盔甲,牛羊,糧草……
不是打劫,從哪來這麼多資源?
卻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