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康堇提起醫藥箱往外走,順帶將門扣上。
這套公寓位置偏不說,格局麵積也小,不足七十來平,不到南山公館一個客廳大,讓陸淮南生嫌的是,對麵是陵園。
雖然樓棟隔著很遠距離,一到晚上望過去,守陵屋的燈閃閃發亮。
大晚上,有些刺得人心裡發慌。
陸淮南站在陽台邊,看得麵目愈發的沉。
他轉身往回走,眼皮壓得沉沉的。
……
天快亮的時候,約莫早上七點多鐘,冬季天亮得比較晚,七點還隻是淺露魚肚白。
一抹微陽欲鑽出雲層,嶄露頭角。
阮綿高燒退下去了。
床架上的針管,以及空掉的鹽水瓶掛著,她睜眼入眸,腦子混沌不堪,轉了好幾圈,才稍微捋清一些思緒。
昨晚她被宋硯安送回到公寓。
連夜發高燒,她給薑輕慈打去電話,叫她幫忙拿退燒針。
想到這,阮綿腦子差不多記錄完畢,沒再往下的畫麵。
不過她印象中,薑輕慈是有來的。
“輕慈,輕……”
阮綿拖著沉重負累的身軀,走到門口,映入眼簾的不是薑輕慈的臉,是陸淮南,他坐在她家客廳沙發裡,正在抽煙。
周身都是煙氣,濃烈嗆人。
玻璃茶幾上,一個湛藍色的煙灰缸,裡邊裝了好多根抽完的煙蒂,跟渾濁的煙灰。
阮綿有一瞬間的啞然跟錯愕。
那個煙灰缸是他故意放在家裡的,隻是為了防外人。
陸淮南怎麼會在這?
他又怎麼知道她在這的?
薑輕慈呢?
她迅速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屏幕中明明顯示著跟薑輕慈的通話,時間是一分鐘零三秒。
陸淮南扭過頭來,他闔了不到半宿的雙眸,通紅得深沉,彎著嘴角在笑:“怎麼?這麼不可思議,不認識人了?”
“還有……”
他故意停頓了下:“你這裡有男人住?連煙灰缸這種私人物品都備得這麼齊全。”
阮綿喉嚨不斷的下咽,咕嚕咕嚕好幾口唾沫。
腦子亂得像一團漿糊。
“隻是用來防人的,昨晚你幫我紮的針?”
“阮綿,你不打算解釋一下你這房子的事情?”
男人斂起笑容的臉,略顯緊繃。
阮綿站在原地不動,雙手緊攥著手機,擱在身前,陸淮南坐的沙發與她隔著差不多兩米多遠,他麵目很清晰。
越是清晰,她越發覺得壓抑。
阮綿剛退燒的神氣,還有幾分虛弱的影子在。
腳步往前抬,她儘可能平靜的說:“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這套房子是我婚前一個星期買的。”
“動機。”
“沒什麼動機,隻是不想自己被人趕出家門時,沒有任何去處。”
陸淮南的臉,說不上是在笑,還是在嘲諷。
他說:“那我能認為,你這是提早為自己離婚做好了準備嗎?”
阮綿舌尖卷起頂了頂內臉廓,她走過去,拉開櫥櫃的櫃門,取杯倒水,邊問:“陸淮南,難道你沒想過離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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