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潔白整齊的牙齒上,都沾染不少。
牙齒鬆動下,陸淮南沉沉閉了閉眼,音量極低:“康堇,還等什麼?”
“我馬上打電話。”
康堇掃一眼付迎,冷下臉打電話:“保安,上來一趟。”
看到這一幕的付迎,也著實嚇了一跳,眼底的笑意一攬而儘:“陸淮南,你這是為了她氣到吐血,還是因為失去阮綿,氣急攻心了?”
陸淮南看上去很是虛弱,臉色煞白。
他連動嘴都懶得,抽紙擦了擦嘴上的血漬。
暈染渾氣的眼球裡,散著一層濃重的陰鬱隱忍。
他手指剛伸過去摸到煙盒,煙盒順勢“啪嗒”一聲沒捏穩,掉落在地。
“陸總?”
康堇撿起。
陸淮南敲出一根煙,顫抖的挪到嘴邊:“我沒事。”
看到他這副模樣,付迎有種深切的痛快感:“陸淮南,你甚至不如江岸的半分,難怪阮綿都願意跟他做朋友。”
這句話像一把綿密纖長的針,一點點沒入到他心臟裡。
疼到陸淮南呼吸都艱難,喉口發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喉結在顫動。
“付小姐,陸總沒有什麼對不起你,你何必說這些刺激他?”
付迎抬手抹掉眼角黏稠的血漬:“他是沒什麼地方對不起我,但他沒心。”
康堇:“你說蔣小姐,那你這樣跟她的行為又有什麼區彆?”
付迎眉心緊蹙,臉部肌肉抽搐幾下,哽得說不出話來。
陸淮南慢半拍的轉頭:“我會派人送你回東城,以後彆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燕州,不然你知道後果的。”
“那我還真要多謝你這麼多年的恩情。”
一滴淚從付迎眼角滾落而下。
她感覺左邊臉火辣辣的疼。
保安最終把付迎帶了出去。
付迎又哭又笑,口口聲聲的拿阮綿刺激他。
陸淮南心絞痛,雙手俯撐住沙發扶手,呼吸一口接一口的往外喘,臉跟眼睛憋得非紅,勉強動了動嘴角:“康堇,你跟我回一趟公館。”
他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孱弱。
“好,我這就去車庫取車。”
康堇不敢半秒遲疑。
待人走出去,身影徹底消失在拐角處。
陸淮南走到辦公桌旁,抽開右邊第三層的抽屜,沉厚的文件上壓著一個寶藍色盒子,裡邊裝的是他的婚戒。
跟阮綿結婚後,他極少會在公眾場合佩戴婚戒。
大多出現的場合,手指上都是空的。
帶的最多的是回陸家老宅吃飯,在陸老太麵前表現時,她每次也樂衷於陪他演戲,規規矩矩的把她那顆鑽不算大的婚戒佩戴在無名指上。
阮綿的手指修長皙白,帶上去十分漂亮。
比起那些精挑細選的模特,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阮綿在公館等到下午一點多。
江岸打電話來催過她兩次,問她幾點到。
她現在唯一能找得上的,隻有江岸。
為了自身安危,她不得跟他求助。
江岸一聽是這事,在電話裡很樂意幫忙:“阮綿,在燕州陸淮南能辦到的事,我也辦得到,並且我會比他辦得更好更用心,你把心放在肚子裡。”
張媽上樓,見她收好手機,提著箱子往樓下去。
“太太,你不等陸總了嗎?”阮綿鼻尖一瞬酸澀:“不等了,我朋友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