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的門打開,女人微胖的身形走出來。
陸淮南站在那,對方順勢看了兩眼,實在是男人過於養眼,想看不到都難。
“阮小姐,這是你朋友啊?怎麼這麼晚讓他在門外站著,外邊天氣也怪冷的,請他進屋裡坐會吧!”
女人笑嘻嘻的。
她是對門的租戶,跟阮綿家就隔著條三米多長的走廊。
年二八,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
阮綿平時跟她打過幾次照麵,兩人也算得上半生不熟的那種。
陸淮南在門外杵著,確實影響形象。
“對,他剛到。”
女人拿鑰匙擰開門,回眸看到陸淮南腳邊那一小戳煙灰,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許是意識到什麼,她趕忙推門進去:“那我不打擾兩位了。”
溜也似的關上門。
陸淮南也幸得這位熱心腸的鄰居。
否則阮綿指定不會讓他進門半步。
這次她彎腰給他從鞋櫃裡抽了雙拖鞋,陸淮南看著那雙男款的鞋子。
心裡彆提多難受,像是剜他心頭肉。
家裡有男士拖鞋,證明有男人經常來家裡找她。
不用想,也知道是江岸,畢竟他如今頂著個名正言順的頭銜在。
阮綿隻顧遞給他,沒多餘半個字的解釋。
陸淮南進門,坐在玄關口的半高木椅上換鞋,他微抬視線,目光所及是女人纖細雪白的腳踝,喉口忽變得乾澀,往下咽了咽唾沫。
她走到一邊去。
是去給康堇打電話的。
既然他自己不肯走,隻能找人帶他走。
見她這般,陸淮南語氣中,終於露出幾分慍怒來:“阮綿,你就這麼嫌惡我嗎?”
阮綿在等待康堇接通。
她麵無表情:“無關嫌惡不嫌惡,隻是身份有彆,我現在也不方便留你在這過夜。”
“你怕我做什麼?”
康堇接通,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他沒先開口,等著阮綿說:“康秘書,你們陸總現在賴在我這,麻煩你抽空過來領一下他,位置我微信發給你。”
這話,康堇著實不敢接。
阮綿自顧掛斷,她返回到微信,點開添加好友。
一一按下康堇的電話號碼,再添加。
對方同意得很快。
阮綿把位置定位發過去,附帶一句:“這麼晚,麻煩你了。”
“你真狠心。”
她說:“要比狠心,那也比不過陸總當年您做的事。”
陸淮南眼睨得緋紅不堪,他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發顫,被氣得,也是被傷的,他記得最開始結婚那一年多,商衡跟他說的一句話:“女人狠起來,可比男人狠多了。”
他不說。
阮綿道:“陸總不會覺得,時過三年,在我麵前說一句愛我之類的話,我就會心軟吧?”
他一雙漆黑的瞳孔緊縮。
裡邊裹著一層薄薄霧水,在眼眶邊搖搖欲墜。
天知道,眼下的他有多清醒,就有多難受。
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
好久,他都站著不動,直到胸腔憋住的那口氣排泄出去:“你不用叫人帶我走,我自己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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