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小鬼而已,貧道略使小技,它便逃之夭夭,王夫人,現在貧道就去看看王家主!”
腳步聲雜亂無章,人很多。
我微皺眉,明顯,王家請人回來了。
不過,他們請來了一個神棍。
噴口火,就能驅鬼?隻不過是招搖撞騙,中看不中用。
那鬼東西被我打了出去,剛好掠進火光而已。
思緒間,我走向床邊。
王半城嘴巴張得極大!
唇間乾枯,齒縫稀疏,整張臉都慘無人色。
最關鍵的,是他的鼻梁布滿細密的龜裂,讓人密恐都犯了。
額頭一道黑氣,兩顴骨冒著青氣,不住的要往口中灌去!
青黑灌口,主暴斃身亡!
再多五分鐘,王半城陽氣被吸乾,大羅金仙來了也難救!
明明,那鬼東西是纏著瞎子的,怎麼會找上了王半城?
這其中的門道,就耐人尋味了。
不過,救人當先,我收起思緒,摸出來個兩隻粗的布筒子,攤開成條,裡邊兒彆著粗細長短不一的金針。
撚起兩根,我正要刺在王半城鼻頭。
“住手!”
急匆匆的腳步聲中,赫然響起一個腔調尖細的聲音!
“一鳴,你做什麼呢!?這人是誰!”
燈,驟然亮了!明暗的交替,一時間讓我有些不適應。
門前人影晃動,烏泱泱的擠進十來個人。
正當先是的青袍道士板著一張臉,腰間掛著拂塵,桃木劍,銅劍,八卦盤,鈴鐺,顯得花裡胡哨。
他身旁是一個四十多歲,燙著波浪小卷發,一身旗袍的婦人,臉很瘦,兩頰微癟,顴骨高高聳起,單眼皮,薄唇。
婦人冷冰冰的看著我,眼中質問更多。
王一鳴顯得很尷尬,小聲回答:“媽,他是我同學,陳千叩。”
“陳千叩?”
王夫人頓時抬高好幾個聲調。
“你那撿狗食的野同學?你讓他對你爸做什麼!?“
王一鳴更加不自然,低聲講了我來這裡的始末。
“荒謬!”
馮夫人斥責一聲,瞪著王一鳴,沒看我,一手卻指著我的臉。
“你都知道他沒爸媽,沒人教養,隨便咒你爸兩句,你居然給他二十萬,還請他回來!”
“一鳴,我看你是急糊塗了!”
我臉色驟變。
王一鳴把我的事情當成笑料和家人說,依舊影響不到我的心境。
可說我沒爸媽,沒人教養,這就紮在了我的逆鱗上!
下一秒,王夫人看向那道士,一臉的歉意:“張道長,讓您見笑了,我這就把這招搖撞騙的人趕出去!”
道士點點頭,看我的眼神滿是冷漠,說到:“不隻是要趕出去,再掌摑十下,給他點兒教訓吧。”
“我施法驅鬼,他倒是張冠李戴,假裝是道士行騙也就罷了,居然還扯上了麵相,現在還拿出來這金針。”
“簡直是荒唐!我等道門的人,怎會那相術?還要兼修個醫術?”
“王家主隻是外邪入侵,損了陽氣而已,要是讓他胡亂紮上幾針,再泄掉精氣,那麻煩可就大了,是要害死王家主的!”
“嗯,掌摑十下太便宜他了,明兒指不定還出來行騙,打斷他一雙腿,就算是替天行道。”
這道士看似冠冕堂皇的話,實際上卻狠毒之極!
王夫人尖聲喊道:“保安呢,全都叫進來!!”
有人匆匆朝著樓下跑去。
“媽……這……”王一鳴慌了神,說:“我看……趕出去就行了,打斷腿,沒必要吧?”
“他差點兒就害死你爸!你腦子裡想什麼呢!”
王夫人狠狠斥責王一鳴。
“我……”
王一鳴啞然無聲,看我的眼神,多少透著一絲憐憫。
我微噓一口氣,平複心緒,才沉聲問:“王家確定不讓我辦這件事了,對吧。”
“事情可以不辦,定金不能毀約。”
“而且,我現在走了,想要我回來,就沒那個可能了。”
其實,王家人出言不遜。
換成其餘事情,我絕對掉頭就走。
可陰陽界辦事有個因果規矩。
王一鳴請我來的,但不是王一鳴趕我走。
我若是走了,王半城出事,我還是難撇關係,甚至會被反噬。
王一鳴一愣,眼中的同情憐憫,頓成了厭惡。
“陳千叩,我是想求情,是要可憐你的。”
“可你想錢想瘋了是吧?騙了我,還差點兒坑了我爸,你還想要二十萬!?”
“那二十萬給你治腿,當你的醫藥費,好不好!?”
“怪不得和狗搶食,你就是個白眼狼!還想走,行啊,你跳樓下去,我就讓你走!”
王一鳴謾罵出聲,滿臉的陰陽怪氣。
後方的王家人傳來陣陣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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