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淮山他們爺孫倆到了後院,柳淮山看著這親手布置的小院,低聲道
“當初來的時候,還以為要在這裡待上一輩子。”
薑笙笑著說道
“外祖父一生救人無數,想來老天爺也不忍心讓您在這裡蹉跎後半生。”
柳淮山看向這個外孫女
“笙兒,你不跟外祖父回京城麼?”
薑笙笑著搖了搖頭
“外祖父,我說過要替他保護陸家人,他們還在這裡,我自然是不能走的。”
柳淮山歎了口氣
“你這個傻丫頭啊,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你什麼才好。”
他看向薑笙的眼神裡滿是心疼
“笙兒,聞州那孩子已經去了那麼久了,你難道打算將自己困在這裡一輩子嗎?
你的醫術遠在我之上,你還如此年輕,本應有更長遠的路要走,你確定要如此虛度光陰麼?”
薑笙笑著看著院牆外伸進來的果樹
“外祖父,過完這一輩子有許多種方式,我若覺得值得,便不算是虛度。
我的心太小了,裝不下這天下蒼生,如今在這裡,安穩度日我很知足。”
柳淮山看著她
“那你這是打算要孤獨終老了?”
薑笙莞爾一笑,手輕撫上臟的位置
“有他在我心裡,我怎麼會孤獨?”
她撒嬌似的挽住了柳淮山噠胳膊
“讓您老這麼說,我也太慘了,我已經這麼大了,您啊,就莫要憂心了,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柳淮山看著她脖子上的傷口,對她這句話表示懷疑。
不過到底還是不忍心在說她
“罷了,你如今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但你要記得,柳家永遠都是你的家,日後若是這裡待夠了,便回家去。
你若是不想再嫁,即便是養你一輩子,外祖父也養得起。”
薑笙鼻子一酸
“我知道了,外祖父。”
他們爺孫二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奈何執玉和一楊的聽力太好,將二人的話聽了個分明。
執玉雖並未說話,但是握著杯子的手關節處卻泛著白色。
良久之後,見到阮白芷紅著臉從醫館出來,他才起身往前麵走去。
薑笙看著執玉一動未動
“先生,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執玉在薑笙眼裡一直格外脆弱,今日跟著忙活了這麼久,她生怕他有什麼不舒服,畢竟是三皇子帶來的人。
執玉搖了搖頭
“薑神醫,逝者已矣,你為何要這般執迷不悟呢?”
薑笙斂了笑意
“先生,偷聽彆人談話,可不是什麼禮貌的行為。”
執玉低著頭
“並非我要故意偷聽,耳力太好,實非我之過。”
他這話說完,薑笙頓時愣在那裡。
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閃過
“好啊,堂堂的陸大公子,竟然偷聽我們談話。”
“耳力太好,實非我之過,笙笙,你講講道理,再說我若沒聽到,又怎麼知道我的夫人我情根深種呢?”
“陸聞州,你討打!”
“夫人,手下留情!”
薑笙方才陡然間升起的怒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先生又有何指教?”
“薑神醫,你很好,作為陸家故舊,我們都希望你能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薑笙倏地起身,情緒很是激動
“你到底有完沒完,每一個人都在勸我,要我放下過去,可你們憑什麼!憑什麼你們忘了他,便讓我也忘了他?
我當然知道我很好,也值得最好的,但我已經遇到最好的了,你們為什麼要左右我的想法?
我不能在所有人都忘了他之後,連我也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