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直明抱著材料進去,輕手輕腳地放在縣長的辦公桌上。
他說:“這是東河鄉遞上來的聯合合作社材料,您看一下吧?”
縣長現在辦公桌上有一堆材料,就跟高考時候的高三學生一樣,堆得滿滿當當跟小山一樣。
縣長此時正在低頭批閱文件:“我現在就算有十雙眼睛也看不過來,你說說這東河鄉的項目。”
劉直明早有準備,故意籠統且正麵地說明這聯合合作社的優點,而且誇得很大。
什麼幾個村子聯合能夠大大增加農民的積極性,提供更多的就業崗位,能讓外出打工的子女回到家鄉。
林林總總一大堆,但縣長很快就抬起手阻止他,說:“彆淨挑那些好聽的說,你覺得這些項目風險性有多高?”
縣長一說到這話的時候,劉直明的嘴角已經有幾分微微的上翹,他明麵上還是故意替東河鄉的人說好話。
“投資嘛,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些風險的,不過我看他們的項目,策劃書做得這麼好,應該很有信心吧。”
縣長聽到這話,“砰”的一下,就拍了桌子:“有信心,有個屁用,你知道東門鎮負債有多少嗎?”
“你知道這東河鄉搞聯合合作社的八個村,都算是貧困村吧。”
“他們連貧困的帽子都沒辦法摘下來,居然要大搞什麼聯合合作社!?簡直胡鬨!”
“你把這些材料給我丟了!”
劉直明這個時候還故意流露出一種為難的表情,他說:“縣長,這是人家費儘心思做的,丟了不太好吧。”
縣長直接拍桌子:“你告訴他們,等他們什麼時候把貧困的帽子摘了,再給我整這些。”
劉直明拿著材料退出了縣長辦公室,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陰險的冷笑!
……
“什麼!我們的方案被全盤否決了?”
清河村村委會。
沈冰雁這些天來一直都在清河村吃住,每天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她和陳景天充滿信心的策劃案提交上去之後,非但沒有得到領導的誇獎,居然還被一口否決了,這讓沈冰雁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她有些焦躁地看著旁邊對著一張白紙塗塗畫畫的陳景天。
眼見陳景天在畫隔壁村農家樂的藍圖,沈冰雁一把將陳景天的筆,奪了過來。
“彆畫了,縣長把咱們的材料直接否決了,現在畫再多也沒有用。”
陳景天又笑嗬嗬地拿出另外一支筆繼續畫,他說:“縣長會否決,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咱們八個貧困村聯手就要搞這麼大的動作,任何人見到都會覺得,咱們這是在好大喜功。”
“為了追求政績,而乾出坑害老百姓的事情來,這種事兒,放在彆的地方還少嗎?”
雖然知道陳景天這麼說沒錯,但是沈冰雁還是很焦躁。
她說:“可是我們不一樣啊,我們是從自身的實際出發,結合的都是自己的特色資源。”
“除了造路需要貸款5000萬之外,其餘就沒打算讓上頭撥款。”
“而且我們就連造路都是自己貸款自己解決,為什麼縣長會否決呢?我不理解!”
陳景天一臉平淡地說:“那還不簡單嗎?我得罪人了唄。”
沈冰雁連忙問:“你得罪縣長了?”
陳景天笑著搖搖頭:“以咱們縣長的性格,我就算得罪他,他也不可能給我穿小鞋。”
“隻是咱們縣長身邊的這位師爺,可是一個陰險狡詐,眼睛比蚊子嘴還要小啊。”
沈冰雁一下子還沒從陳景天口中“師爺”這個稱謂裡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