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賓客,段錚杭就去了書房,他爹忠勇侯段明義在書房裡,連帶著夜錦梟也在。
“王爺,爹。”
段錚杭關了門,快步進來。
夜錦梟低頭喝茶,沒有出聲,段明義點點頭,示意他坐。
段錚杭直接坐下了,他也沒兜圈子。
“王爺,爹,今日夏竹園的事,我又仔細思量過了,閔承澤的追天問之術能成,必定是有人提前配合安排的,咱們府裡的人手有問題。我已經安排人在查了,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結果。”
“沒有結果,其實也是結果。”
夜錦梟淡淡的開口,聽著他的話,段明義、段錚杭不禁對視了一眼。
他們明白夜錦梟的意思。
沒有結果,不好調查,這就證明,人手隱藏的很深。這也就意味著,閔承澤身後的昭華公主,以及許少安,大約早已經把手伸到他們這來了,這兩口子並不簡單。
這個認知,甚至比查到他們的人手是誰,還有意義。
夜錦梟放下茶盞,抬眸輕哼。
“皇家人,沒有吃素的,比起來閒雲野鶴樂遊天下,大家更享受的,大約是求神問卜不如自己做主。”
昭華公主、駙馬許少安……
也有點意思。
夜錦梟起身,一邊往書房外走,他一邊低聲開口。
“先查著吧,查出來了,倒也不急著動。水至清則無魚,有些魚,就讓他待在那個位置上,好好地養一養,他日或有大用。”
話音落下,夜錦梟剛好出了門。
書房裡,段明義、段錚杭父子倆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
論氣魄和沉穩,他們和夜錦梟,大約就不在一個層次上。夜錦梟有一句話說得對——
皇家人,就沒有吃素的。
夜錦梟也如此。
心裡想著,段明義半晌才側頭,看向段錚杭,“傾歌那頭如何?今日事多,她沒受什麼驚嚇吧?”
“沒有。”
知道段明義也惦記顧傾歌,段錚杭絲毫不瞞著。
“她那性子,跟之前一樣,甚至比之前還要更內斂沉穩了些,遇事不慌,事情布置得井井有條,又有王爺在邊上盯著,從始至終,都沒有出半分差錯。縱使彆人步步緊逼,她也沒讓自己吃了虧,狀態好著呢。”
回想著夏竹園、春華苑外的場麵,段錚杭的眼底,不禁微微溢出一抹笑意來。
他一點都不吝嗇溢美之詞。
“而且,通過孔氏和柳氏,她這也威算是立住了,遠的不敢說,但之後一陣子,沒人敢看輕她和顧家半分,這毋庸置疑。她已經把不利的局麵,轉化到最有利於自己的程度了,這一局,她勝得很漂亮了。”
聽段錚杭這麼說,段明義也就放心了。
想當年,他和顧鎮山也是生死相交的兄弟,是戰場上,能互相交托後背的摯友。
顧家出事,走了下坡路。
可他能幫上的實在不多,而今,顧傾歌又在他府上受了人針對,真要讓顧傾歌受傷了,他心裡如何過意得去?
“她好就好。”
段明義說著,也微微舒了一口氣。
隻是,這時候他就瞧見,段錚杭的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段明義凝眉。
“錚杭,從一開始就知道沒有結果的事,想多了,隻會是自尋煩惱。從前你沒有機會,眼下你也沒有,彆犯傻,囚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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