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看著那盒子,眼眶不禁微微發熱。
做了最好的安排,也做了最壞的打算,所有的狀況,夜錦梟幾乎都已經為她考慮到了,夜錦梟自己尚且麻煩纏身,卻還是將滿心的細膩都給了她……
若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在她父兄都還沒出事的時候,她的確是那個需要被照顧,被嗬護的人。
可她父兄出事之後,她不得不長大,她需要麵對和承擔。在嫁給莫景鴻,她更成了支撐那破爛伯府的支柱,她要做的是照顧人,而不是被人照顧。
她似乎也習慣了那樣的日子,那樣的狀態。
可夜錦梟卻帶她回了從前。
她心裡暖。
眼睛微微泛紅,隱隱泛著一股淺淺的水霧,半晌,顧傾歌才抬眸定定地看向夜錦梟。
“多謝王爺。”
這四個字,顧傾歌說得很慢很輕,卻鄭重至極。
夜錦梟隨意的擺了擺手,“可彆來這一套,我不是奔著你的一句多謝來的,這是我該做的,也是我想做的,用不著謝。”
哪怕心裡不曾對顧傾歌有情,單是看在顧家人曾經待他好的份上,他也會照顧好顧傾歌。
更彆說,顧傾歌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都是應該的。
尤其是,他已經放任顧傾歌嫁給莫景鴻,他以為放手就是保護,可卻讓顧傾歌受了傷。他已經錯過一次了,他不想也不能再錯了。
怕顧傾歌再談謝,也還有事要忙,夜錦梟直接起了身。
“成了,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等沒事了,我再過來,你這茶很不錯,到時候可得多喝幾杯。”
“好。”
“先走了,你忙你的。”
夜錦梟說完,就奔著繡樓的後窗子去了,隻一閃身,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看著夜錦梟消失的地方,回想著他那熟練的動作,顧傾歌不禁失笑。堂堂戰神,大燕睿王,在外頭無時無刻不張揚得要死,到了這,就隻能爬窗翻牆了……
他倒也肯。
心裡想著,顧傾歌緩緩將盒子拿過來打開。
隻是,打開盒子那一瞬,顧傾歌直接愣住了,盒子裡放著的,不止夜錦梟說的特製的信號彈,在盒子底下,還放著一支簪子。
石榴花簪。
簪子是金的,石榴花是紅寶石的,粗粗的看去倒也栩栩如生。
可若是細看,就不難發現,簪子鑲嵌紅寶石的地方,打磨得並不算太精細,一看就是生手做的。
顧傾歌的手上也有首飾鋪子,她見過的好東西太多了,她心裡很清楚,若是鋪子裡打造的隻是這種水準,是注定賺不到銀子的。
故而,這東西十有八九不是出自鋪子,而是出自夜錦梟之手。
他——
顧傾歌拿著簪子,心裡暖意流淌。
她尋不到一個詞,去形容夜錦梟,可她知道,夜錦梟的細膩讓她動容。
之前,所有人都說莫景鴻對她好,說莫景鴻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但細細回想起來,大約除了一次又一次說不清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的陪伴外,莫景鴻也並沒有再為他做過什麼了。當初成婚時,莫景鴻為她架的那架秋千,已然是難得的存在了。
隻是,那也不算她的唯一。
孟綰綰也有。